王氏扶着芬娘进了草屋。
李小秋从张老大父子手中接过床褥,也跟着走了进去。
沈氏看着王氏的背影,白了一眼,接着低骂了声:“泼妇。”
秦氏和江玥已经帮忙烧好热水,两人各自端了一盆进草屋,分别放在田氏和芬娘旁边。
李小秋已经在开始给芬娘接生,田氏这边胎儿也马上分娩出来了。
唐蓁蓁准备给田氏缝完针后,立马去给芬娘打无痛。
可戏剧性的一幕来了。
两阵婴儿啼哭声同时响起,田氏和芬娘竟然同时娩下了胎儿。
唐蓁蓁震惊了,芬娘竟然这么快的吗?
沈氏和王氏听到婴儿啼哭,赶紧凑上来看。
“带把吗?”王氏赶紧问。
李小秋回答:“是小女孩。”
王氏宛如雷击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冲上来就要抱孩子过去确认,李小秋赶紧拦住了她:“等等,孩子的脐带还没处理。”
唐蓁蓁已经处理完孩子的脐带,将孩子交给了沈氏。
她快速递了把剪刀给李小秋,接着开始给田氏缝针。
王氏还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她想着是李小秋看错了,她怕伤到她的孙子,想着先等李小秋帮她孙子弄好脐带,她再看也不迟。
田氏生了个男孩,沈氏已经将小孙子包好,抱了出去,给自家男人和儿子报喜。
“太好了,田娘替咱家生了个小孙子。”沈氏的声音很激动。
孙里正和孙煜一一接过孩子逗弄,欢笑声压也压不住。
张老大和张贵急了,他们明明听到了两道婴儿啼哭声,怎么他们家的还没出来。
张贵朝里喊道:“娘,你怎么不赶紧抱我儿子出来呢?”
王氏本就心烦,这下更加心烦了。
李小秋处理完脐带,将他们提前准备好的襁褓包好婴儿,递给了王氏。
王氏颤抖着手,掀开襁褓,确认这婴儿真的是个小女孩时,心瞬间凉了下去。
她一把扔掉婴儿,疯狂扑向李小秋。
芬娘刚生产完,本就虚弱得不行,看见王氏居然扔掉自己孩子,她赶紧吊着口气起身,接住了她的孩子。
王氏将李小秋压在身下,扯住她的头发猛扇她的耳光:“说,是不是你,偷偷把我孙子和孙家的给换了!”
李小秋一肚子火,她本来就不想帮芬娘接生。
芬娘生不出儿子,关她什么事,凭什么要这么磋磨她。
李小秋不管不顾,也扯住王氏的头发和她扭打在一起。
芬娘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哭她也哭,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王氏和李小秋扭打在一起。
她看着怀里嘤嘤啼哭的孩子,箍紧手臂想掐死孩子。
她没用,又生了个女儿,从现在开始王氏又要像以前那样折磨她。
这个孩子又会像大丫和二丫那样被王氏虐待。
她护不住孩子,与其让孩子留在世上受罪,不如她亲手了结孩子性命,给她个痛快。
可到关键时刻,她还是下不了手。
母女连心,再怎么着这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芬娘绝望又无力地将孩子紧搂在怀里。
王氏和李小秋仍扭打在一起,李小秋不是王氏的对手,被死死压在地上痛苦求救。
唐蓁蓁正在给田氏缝针,有些恼怒,朝屋外大喊:“娘,给我把王氏拎出去!”
她已经生气到直呼其名。
沈氏听见草屋里面的动静,赶紧将孙子交给孙里正,跟着秦氏一起走了进去。
秦氏和沈氏从李小秋身上将王氏给拉起来拖了出去。
王氏的胳膊被架住,她大叫着腾空而起,双腿不停在空中乱蹬。
“你们放开我!你们偷偷把我孙子换了,居然还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没天理了啊!”
王氏哭着喊着被架出了草屋。
张老大和张贵赶紧走上前,拉开沈氏和秦氏。
张老大怒骂道:“你们想干嘛,是欺负我老张家没人是吗?”
王氏一手抓住张老大的手,一手指着沈氏,哭喊着说道:“是她,就是她!她把咱家的孙子给抱走了,把她家孙女塞了过来!”
王氏现在就像只疯狗,逮着谁都要乱咬一通。
张老大和张贵一听不得了了!
张贵走到孙煜面前就要抢孩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赶紧把我儿子还给我!”
孙煜抱着孩子缩了回去,孙里正拦住了张贵:“你们怎么这么蛮不讲理,这明明是我的孙子,怎么就成了你们家的人了?”
孙里正本来想骂更难听的话,但想着他的身份,他要真这样做了,不就像王氏说的那样。
他故意拿大石村村长这个身份来压她吗?
到时候落人口实,他以后也不好管理大石村的村民。
张老大和王氏跟着上前,两人各自拉住孙里正一只手,示意张贵上前。
“阿贵,赶紧去把娘的宝贝孙子抢回来!”
张贵绕过孙里正,就要去抢孙煜手中的孩子。
孙煜抱着孩子,不好和张贵动手,只得不停往后躲避。
沈氏和秦氏见张家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抢孩子,赶紧上前拦住了张贵。
草屋外闹得不可开交,草屋内的芬娘显得更加凄凉可悲。
她默默流泪,都快哭成了泪人,还要强忍住内心的悲痛,给孩子喂奶。
一直在啼哭的孩子吃上妈妈的乳汁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李小秋被王氏打得直不起身,她咬牙倒吸了几口冷气,才试着从地上站起来。
她看向正在喂孩子奶的芬娘,目光嫌弃,道:“肚子真是不争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连累我被打。”
芬娘听了,更是委屈得不行。
她性子一向温吞隐忍,被李小秋这么侮辱,她也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只是脸上的泪痕又加重了些。
唐蓁蓁刚给田氏缝完针,听完李小秋这话,毫不留情面地骂道:“你娘生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你娘肚子里面骂她肚子不争气,没有把你生成个儿子?”
“你……”李小秋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可连一个反驳的字都想不出来,只得负气甩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