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沈以汐微微嘟起嘴，“不猜……”
顾奕轩也不恼，轻轻笑了声，便将藏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看，是不是很像你？”
沈以汐依言回头便看见他手里拿着的布偶，布偶的脸是猪，有些破旧，猪身用针缝过几次。
他竟然说她像猪，沈以汐有些恼火，但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这个破旧的布偶是从哪来的？
她接过布偶仔细端详，拍卖会不可能拍卖这个东西，商店买的就更不可能了，布偶虽然破旧却很干净，可见它的主人很喜爱它。
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沈以汐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奕轩，“顾奕轩你怎么能抢小孩玩具？”
“什么？”顾奕轩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随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沈以汐本来也只是跟他开开玩笑，立刻正了正神色，“说吧，哪里来的？”
说到这，顾奕轩面色有些凝重，“我从拍卖行出来的时候，一个小女孩紧紧地抱住我的大腿，死活不肯让我走，哭着求我救救她妈妈……”
沈以汐微微讶异，“然后呢？”
“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听她说了好久才听清楚前面出了车祸，了解情况后才知道江陵路段发生了堵塞，救护车过不来，我给交通局打了电话，最后人及时送到医院了，小女孩为了感谢我，硬把这个玩偶塞给我……”
顾奕轩笑得有些无奈，“小姑娘犟得很，我不收下都不行……”
沈以汐听得有些心惊胆战，当时如果没有及时送医，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小女孩也是聪明，知道去拍卖行截人，能从那里出来的都不会是简单人。
“女孩的妈妈还是孕妇，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看到她挺着大肚子躺在血泊里，我……”
顾奕轩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色有些白，他握住沈以汐的手，沈以汐被他冻得一颤，他的手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汐汐……我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孩子……”
沈以汐有些惊讶，顾奕轩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眸中是深深的惧意，“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那个妈妈，我心里突然很慌乱……”就好像曾亲身经历过一样。
顾奕轩眼尾微微红了起来，沈以汐觉得有些奇怪，他也不是胆小的人，为什么仅仅只是目睹了一场车祸就吓成这样？
顾奕轩看到那个女人时，心中莫名袭来强烈的熟悉感，继而便是铺天盖地的恐惧，这种恐慌远远胜于他母亲去世时。
沈以汐看了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她得上冰了。
她拉了拉顾奕轩，“你低下头……”
“什么？”顾奕轩眼角还有些红，虽然不知道沈以汐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弯腰低头。
沈以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哄着他，“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我得上冰了，你在这等我……”
说完，沈以汐便大步往冰场走去。
顾奕轩微微张了张嘴，还未出声人却已经走远了，他垂头看着手中的白玉簪，默默收紧了指尖。
今天在拍卖行看到这支簪子时，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沈以汐身穿旗袍，长发用簪子挽起的模样，他当即决定拍下这支簪子。
当时韩瑾也在场，韩瑾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不断抬高价格，五百万的价格硬生生地抬到了七千万，想到韩瑾，顾奕轩咬了咬牙。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放进去，抬眸看向冰场上一身训练服的沈以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回去再给她吧。
“奕轩？”
一道女声响起，顾奕轩回头便看到程芷晗略显惊诧的表情，“你怎么……”
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眼神落在不远处正在冰上舞蹈的人，程芷晗暗笑自己明知故问。
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顾奕轩眸光柔软，低语道，“我也没想到……”
他笑了笑，“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命中注定他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自那以后便不由自主地想和她亲近。
程芷晗愣愣地看着他，莫名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她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也努力维护自己在顾奕轩面前仅剩的那点可怜的自尊。
“能看到你幸福，我也很开心……”程芷晗已经收拾好表情，现在的她看起来依旧是那个从容大气的人。
顾奕轩淡淡地点了下头，“谢谢。”
程芷晗低下头，神情有些难过，“奕轩，你别跟我这么客气，毕竟我们以前关系那么好……”
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顾奕轩的声音，程芷晗疑惑地抬头，却发现身旁的位置不知道何时已经空了，抬眸望去，原来是沈以汐从冰场上下来了，顾奕轩站在她面前，两人不知道正说着什么。
程芷晗胸口微微起伏，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微笑，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表姐！”盛颜也刚从冰面上下来，还微微喘着气，一看到她便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声。
程芷晗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沈以汐见她过来也喊了她一声，只有顾奕轩眼睛都没抬一下，眼神全程就像黏在了沈以汐身上。
“累不累啊？”
程芷晗摸了摸盛颜的头，眼底柔和，盛颜笑嘻嘻地摇了摇头。
她又转头关心沈以汐，“小汐呢？今天早上感觉怎么样？”
沈以汐嬉皮笑脸道，“感觉挺好的，谢谢美女姐姐关心！”
“这是我姐姐，你拍什么马屁？”盛颜不满地撇了撇嘴。
“颜颜！”程芷晗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许这么没礼貌……”
此时已近午时，沈以汐牵住顾奕轩的手，“那我们先走啦~”
看着两人的背影，程芷晗眸中划过失落。
只见顾奕轩微微弯下腰听沈以汐讲话，沈以汐笑靥如花，浮在他的耳畔不知道说着什么
程芷晗认识顾奕轩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他。
她咬了咬牙，原本一直犹豫不决的念头突然就在那一刻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