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好看？
沈以汐脑中一片混沌，只听得这么一句，便认认真真的仔细看起眼前的人来。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沈以汐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都好看……”
顾奕轩低头看着沈以汐小鹿般迷离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都好看？嗯？”
沈以汐这会被男人的喉结吸引了注意力，她好奇地摸了摸，然后偏着脑袋疑惑道，“这是什么？”
冰凉的触感令顾奕轩心口猛然一窒，他呼吸微微急促，眸色又深了几分。
见顾奕轩迟迟没有回答，沈以汐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两人靠得极近，湿热的呼吸洒在顾奕轩脸上，他望着她迷茫无辜的眼神，低声答道，“这是……喉结……”
沈以汐落在它身上的眼神一瞬都不舍得移开，她咽了咽口水，“你的喉结……好看……”
顾奕轩闻言，轻声笑道，“喜欢？”
沈以汐点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我能……咬一口吗？”
眼神无辜，声音清甜，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
顾奕轩像是被她蛊惑了般，薄唇微微勾起，缓缓凑近她，在她耳畔低低笑道，“给你咬。”
眼见着男人脖颈上突出的一个草莓形状的物什渐渐在自己的视野里放大，沈以汐迟疑了一下，探头轻啜了一口。
没有尝到意想中的甜味，她眉心微蹙，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墨色的瞳孔骤然一缩，湿热柔软的触感令顾奕轩呼吸微微停滞，他垂眸看向怀里迷茫无措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的原因，她的语调比平时缓慢不少。
声音有些呐呐的，“为什么……不甜？”
为什么……不甜……
一股热气霎时蔓延至四肢百骸，顾奕轩的喉口不可抑制地滚了一下，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将人推开，眼眸微微敛起掩去眸中欲色。
这酒断然是不能再碰了。
尤其是他不在的场合！
车子一路疾行，一路上，顾奕轩都别过头，有意地不去看身侧的人，可燥热感却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沈以汐脸色微酡，半倚在车窗上，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顾奕轩操纵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暴起，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逼迫自己屏气凝神，不去想别的事情。
可在逼仄的车内，他紊乱的呼吸频率根本欺骗不了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乱的岂止是呼吸……
心也乱了……
车子在西湖别苑门口停下时，顾奕轩舒了口气，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他承受了前所未有的狼狈。
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他将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打横抱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闹累了，沈以汐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顾奕轩毫不费力地抱着她，像是一团棉花落在他怀里，很软，很轻。
穿过客厅，上了楼梯，快到房间门口时，沈以汐似是清醒了一些，直直地看着他，“顾奕轩？”
顾奕轩垂眸看她，喑哑的声音里含着笑意，“醒了？”
猝不及防的，一滴晶莹的液体从沈以汐的眼角滑落，顾奕轩身形一僵。
指尖感受到冰凉的液体，顾奕轩心口微窒，随即泛上绵密的疼。
“你也只有在梦里才会对我这么温柔……”
沈以汐将头埋进他怀里，声音细如蚊蚋。
顾奕轩脚步微顿，他竟从中听出了满满的失落感。
原来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么？
将人放到床上时，沈以汐突然环住他的脖子，顾奕轩只能用手撑在床沿避免失重，可两人还是靠得极近，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已经分不清谁的呼吸是谁的。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乱了……
“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宁薇……”
女孩扁着嘴，澄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像只受了欺负的小白兔。
顾奕轩黑眸愈加深邃，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凑在她耳畔低语道，“只喜欢你好不好？”
嗓音低沉沙哑，挠得沈以汐心口酥麻，她一时被迷惑住，无意识地问道，“真的？”
“嗯。”顾奕轩看着眼神湿漉漉的人儿，心底某处软成一滩水，唇间溢出轻笑，“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沈以汐眼底溢出光，可只是一瞬，那光便消失不见，“骗人。”
似是想到什么，她小脸一白，小手抵在他的胸膛处想要推开，却因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而推不开。
柔软的触感撩得顾奕轩心口一阵痒意，他也不动，只凝眸看着她的动作，眸色渐深。
沈以汐脑袋晕晕沉沉的，下意识地抗拒压在她身上的人，可是怎么也推不开，她有些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顾奕轩，你混蛋……”
顾奕轩微微愣住，低声笑道，“怎么骂人呢？”
沈以汐开始抽抽噎噎起来，“你欺负我……你把我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可顾奕轩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孩子两个字，嘴角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孩子？
沈以汐偏过头，任由泪水濡湿被套，不住地重复着，“混蛋……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孩子……”
顾奕轩微微怔愣，黑眸凝在沈以汐满是泪痕的脸上，茫然无措在眸中蔓延开来，他愣愣地伸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却突然像被什么烫到一样迅速缩回手。
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心口溢上的疼痛，就连呼吸时扯到胸口，都会带来明显的痛感。
“对不起……”
男人低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顾奕轩听到自己的声音时也是身子一震，黑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为什么要道歉？
就仿佛他真的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心底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负罪感带来的疼痛好似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
迷茫，挣扎，痛苦。
顾奕轩起身想逃离，却被沈以汐抓住。
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看着沈以汐的目光难得的有些呆滞，可下一秒，刺鼻的味道令他的神智瞬间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