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焰愤怒的冲进了刻的山洞。
后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招呼道:
“来的正好,来帮我看看这一幅图形写了什么。”
焰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目光向着铺在石头上的兽皮看去,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惊讶的叫出了声:
“这是‘禾’部落的图腾传承,你从哪里拿到的?”
刻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让焰感觉她在看一只又憨又傻的豚。
豚是焰部落的战士最喜欢的猎物,最大的特征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就算战士们已经围到了身前,也懒得动弹,任凭别人将其绑走的一种生物。
焰这才想起对方刚刚把整个部落都抢走了,这让她气得牙根发痒。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生气,或许只是简单的觉得刻违背了自己的信任。
“你觉得禾部落的传承有用吗?”
刻没有时间体会她的感受,径直提问道。
“有用,怎么没有用。掌握了他们的传承,我们就可以大规模的自己获取食物了。”
焰下意识回答道。
“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去抢过来?”刻终于抬头看了焰一眼。“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禾部落了。”
“你……”
焰终于憋不住了,她愤愤的离开了山洞。
刻的发言对于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思想的她来说,完全就是离经叛道的怪物才会发出的言论。
刻没有任何想要辩解的意思,继续俯下头来做着她想做的事情。
她很快也得到了消息,鼠带领着的那些中小部落的残存者也终于成立了一个新的部落,其名为“梨”
似乎是不甘示弱的,新生的焰部落与梨部落如同巨鳄一般开始鲸吞周围的部落。
那些曾被视为部落最珍贵的传承如同雪花般落在了刻与鼠的手中,即使是聪明如刻,也不由得在面对如此之多的智慧时为每一个部落的先祖而折服。
但这些先祖的后人却沉浸于曾经的荣光之中,只会将传承高高的摆上神坛,并对其他的一切弃之如敝履。
没有人能像刻和鼠一样如此冷静的看待那些传承,也没有人像他们一样将所有的传承公布给了自己吞下的所有部落中人。
他们似乎都在为了一个更加伟大崇高的目标而努力着。
焰部落与梨部落的疆域在不断扩大,直到他们的领地终于接壤,两者才在心照不宣之下,放弃了扩张,改为各发展各的。
焰就站在刻的身边,看着她收拢各式各样的部落,又看着她将禾部落的耕种,丝部落的兽皮缝制,垂部落的渔猎等等珍贵的传承扩散给了所有麾下的子民。
那些被强迫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来自于各种各样部落的人很快就安定了下来,他们早就知道别人手中的那些传承的好处,只是尚未萌发“抢夺他人”的概念。
唯独像是刻和鼠这样带领着以掠夺为生的部族艰难求生的人,才会不顾那种大部落之间下意识保持的只杀人夺取食物,不夺取传承的习惯。
焰也开始了思考。
她本就异常聪明,不然也不会刚刚成年就接过了巫的职责。
她开始思考,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别人的东西其实是好的,却就是不肯尝试换取,甚至就连掠夺都不屑一顾。
图腾,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在焰部落与梨部落接触之后,刻终于不再开始向外扩张,而是开始了她筹谋已久的行动。
她收拢部落,让畸形与正常人类混居,公布所有能够促使部落人口茁壮成长的传承,只是为了她最初的那个目标。
她要搞清楚畸形究竟是如何产生的。
在焰看来,刻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离经叛道的了,可很快刻又做出了让焰瞠目结舌的举动。
刻开始观察那些不甘寂寞的就算是被别人夺取了部落与领地的男女们的繁衍活动,并用图形记录下了每一只新生儿的具体情况。
这是一个想一想都让焰觉得头晕眼花的恐怖工作。
新生的焰部落在吸纳了几十个部落之后,人数已经增长到了焰想象不清数字的地步。
若不是刻并没有杀死那些部落的首领和巫,而是留下她们,让这些首领和巫继续管束自己的族人,刻则作为一个部落的最高领袖进行如同先祖一样的“分配食物”以外,恐怕聚集在这片区域的人早已经因为饥饿发生了暴动。
同时焰也因为刻手下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畸形怪物而感到心惊,就算是刻曾经开辟出的那一块空地现在也已经因为居住人数过多而向外扩张了数倍,可那些畸形怪物却从未见少似的,仿佛随处都可见到他们的身影。
这也是那些聚集在一起,却仍旧保持了自己职位的首领和巫没有联起手来向刻发动反攻的原因。
她以自己的强大力量与近乎无穷的畸形怪物们震慑住了所有人。
但这样的镇压毕竟依靠的是纯粹的暴力,而不是遵循正常的社会发展趋势逐步改造社会形态。
这样被强大的力量强行拧在一起的几十个部落,很快就再度体会到了狭小空间内聚集了如此多的人口的痛苦。
就算刻公布那些能够带来更多食物的传承,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因为饥饿或者其他的原因死去。
即使刻下令每一个部落都必须按时进行繁衍,曾经挤满了人的空地也在重新变得空旷起来。
不少人都试图逃离这片修罗地狱,却被刻无处不在的怪物手下给抓了回来。
现在焰已经不敢再离开曾属于焰部落的山了,因为刻也生活在这里,焰部落的子民比外面那些部落的人生活的要好上太多。
可焰每次稍微离开这座山远一点,就能够听到有无数人在哀嚎。
外面的人给刻偷偷取了一个名字,他们称呼刻为“魔”
这个字来源于一种只存在于沼泽的特殊虫类,那些巨大的虫子平时会潜伏在沼泽之下,等待上方有人经过,随后便合拢那与沼泽一样颜色的大嘴,将上面的人吞入腹中。
他们似乎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