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嘴脸,让傅连曦这个商业儒生变得像地狱恶魔一般,“毁了你这张脸,然后让你说不了话,这样你就足够可怜悲惨,然后再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华励冷笑,“你以为杜家的码头是我想去就能去的?”
傅连曦道:“只要承安一句话,杜宇绝对答应。”
华励顿时双目圆睁,“你混蛋!”
然而,伴随着一声惨叫,还有一个女孩儿的哭声,一切结束之后,傅连曦用白色绢帕捂着鼻子,说道:“人皮焦糊的味道真的很难闻。”
“我会把送到承安身边,然后示意他将你安顿在杜家的码头,他开口,杜宇一定答应,你要好好的为我做事,不然,你这宝贝妹妹可就要人尽可夫了,你知道承安最在意什么,如果他知道一点风声,我就把严曦千刀万剐,对付女人的刑具你应该见过的,你们一言堂曾经在前朝作威作福,刑讯逼供的那些针对女人的刑具你也是见过的,想不想在你妹妹身上试验一遍,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华励倒在地上,脸上一片焦黑,嘴里也说不出话来,只有眼睛在流泪,严曦看着他,心如刀割,看向傅连曦,那是一种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怒火,可是她也被傅连曦注射了失声的哑药,说不出话来。
……
洛书恒带着严津和傅承安来到了北城边上的一个葫芦镇,这地方比较偏,三面环山一面是平原,是上津地界上最北边的地方。
洛书恒从口袋里拿出两幅口罩递了过去,“二爷,严爷,戴上吧,你们是生面孔,不带会引起怀疑。”
傅承安二话没说就带上了口罩,严津也跟着照做,三人穿过城门洞就来了镇里的街道上。
地方不大,四四方方的一座小城,东门走水,西门走柴,典型的物流通宝的地面。
傅承安不禁感叹,这里曾经应该是寸土寸金,因为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依旧是耀眼夺目,巧夺天工。
“二爷,这边请。”
洛书恒带人来到了一间茶馆,破破烂烂的房前屋后都有小板凳,反而是这正中间的茶馆儿室内啥都没有,光秃秃的。
傅承安十分不解,“怎么不在屋里设座呢?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严津嘿嘿笑了,一脸神秘的看着他,“二爷,这是暗桩,外面的都是明码标价的物件,来历透明,合法的。”
傅承安指了指里面,“那就是说,里面的都是非法的了?”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青天白日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设暗桩,朝廷不管吗?”
洛书恒低笑一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三人买过门槛儿走了进去。
果然,进屋就有人立刻过来招呼,“洛爷,您来了,这两位是?”
洛书恒咳嗽一声,微仰着头环顾四周,“朱老板在不在?”
“在的,您稍等。”
说罢,便带着人绕到了后面,门帘一掀,便是别有洞天。
一个一个低调奢华的小屋子像极了放大版的多宝阁,脚下踩的都是金石玉料。
屋内,一炉香烟缭绕。
很快,朱老板便走了进来,只是他一看见屋内有三个人,便立刻变了脸色。
“洛爷,买卖的规矩一人一首,您这是什么意思?”
洛书恒立刻解释道:“事出紧急,我也只能这么做,您别着急,先过来,我给您介绍一下。”
朱老板将信将疑的走进屋,落座后,洛书恒便说道:“这位是严爷,是我的一位老主顾,这位是傅大人。”
“傅大人?京城刑部的傅大人吗?”
“当然,这朝廷除了他还有谁姓傅字?”
朱老板恍然间想到什么,便问道:“何老,傅大人,何老您知道吗?”
傅承安愣了一下,“何老板?专门替那些见不得光的文物找买家的何老。”
“对,就是他,你可见过他了?”
洛书恒和严津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傅承安也微微一愣,但瞬间他又想到了关键点。
“朱老板,你认识何老,他说要来找我这样的话,是吗?”
朱老板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正是,他之前来找我,说是自己发现了意见不得了的宝贝,他说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不能擅自做主,他还说,自己跟冥器打了半辈子的交道,这一次他想做一回好人。”
傅承安反问道:“他见你是什么时候,你把这前后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朱老板定了定神,忽然转身离开,但没有走多远,都是转过身面朝墙壁把自己的衣服拉开一点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怀表,递了上去。
傅承安一见,便愣了。
这块怀表与自己身上的这块如出一辙,是一个系列的。
“差不多一个星期前,我见过他。”
傅承安心里算着时间,差不多也就是碎块儿出现前的时间。
“接着说。”
“那天我出手了一件冥器,傅大人,我们……”
傅承安道:“有些事不归我管,我也不会多事,规矩我懂。”
朱老板又看向严津和洛书恒,二人朝他点头,这才让朱老板放下戒心。
“好,我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出手了一件冥器,那玩意儿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一定认识,但是,这东西见光即死,所以我们是晚上出手,交易完成之后我就绕路回城。”
“上津比不得京城那么戒备森严,因此,我花了一点儿钱都买通了守卫,在宵禁之后顺利入城回到家中,我以为,这一单成功之后我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带家里人去外面走走,所以,那天晚上我很早就休息了。”
“谁知道,半夜有人敲门,我院子里的狗没有叫,而是小声的呜呜,我就知道来人是熟人。”
“所以,我就穿了衣服去开门,结果,我就看见了何老。”
傅承安问道:“你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衣着形态如何,气色如何?”
朱老板想了想,道:“穿的倒是干干净净,只是脸色略微苍白,气息有些不稳。”
“好,请继续说。”
朱老板又说道:“我把他让进屋来,看他有些气喘吁吁的像是跑过来的,我以为他又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便像往常一样插上门,然后取出红布和一些检定的仪器出来,谁知他竟然是两手空空,只是给我说,他害怕。”
“害怕?”傅承安觉得这两个字,怎么着都不会跟一个常年跟死人物件打交道的人扯上关系。
“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害怕。”
傅承安道:“他还说了什么?”
朱老板道:“他说他害怕,我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毕竟我们这些人过手的都是死人的东西,真要惹到什么厉害的主儿,遇到一些奇怪的事儿也不足为奇。”
“我就说,你别担心,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做一场法事也就可以了。”
“可是他听了脸色更苍白,说什么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被人知道了,他会死,他不想死,所以就来找我帮忙。”
“找你帮忙?”傅承安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着急了,“对不起,你继续。”
朱老板道:“我当时爷的他精神状态很不好,而且很紧张,我就问他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有人威胁他,毕竟我们这一行的人得罪人也不在少数,真要遇到一两个难缠的,基本上都是用钱解决,我当时也想到了,真要是需要钱,我也给,毕竟他是我这么多年的老乡,不能不管的。”
“然而,我问了半天,他也只是说这件事太严重了,他不敢说,他说出来,害了我。”
“我当时就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便不再问,给他弄了些吃的,想着让他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真要是有人追杀他,在我这里,至少能躲几天,等人家找上门来,我再出面跟他们谈,毕竟大家都是求财,给钱就能办事儿。”
“可是他却说,他的事儿谁都管不了,除非找一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来主持公道,最好这个人必须敢于面对一切不畏强权才行。”
傅承安隐约知道了后面的事情,朱老板看着略显一些紧张,“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这种人是不可能与官打交道的,我们看见当官的躲都来不及,本想在劝劝他,结果他就跟我说,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定可以帮他。
傅承安指了指自己,“我?”
朱老板点点头,“是,他说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定可以帮忙,至少他说这个人不会同流合污,不会要他的命。”
傅承安问道:“为什么是我?我不权倾朝野,我也没多少权力,他就这么相信我?”
朱老板道:“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也是怎么问的,但是他说,你虽然年轻,但你身后有傅家,有刑部,他听人说过你的故事,林家当年的案子错综复杂,可是你最终也是查的水落石出,能致自己危险于不顾也要查清真相的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呢?我没有见过他,或者,更准确的说,我没有见过活着的他。”
这次换做是朱老板愣神了,“傅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活着的他,何老他怎么了?”
傅承安道:“前几天,上津各家名门望族都收到了一个可以的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碎石块儿,这些尸块儿就是何老。”
“他死了?”
“是,所以我说,我没有见过活着的他,如果说,他有事儿找我说,那么,他的遇害一定跟他知道的那个秘密有关,而这个秘密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但总有人知道,谁告诉他的?
“朱老板,我想知道他再找你之前接触了谁?见过谁?”
朱老板略显为难的看了看他,“这……我不能坏了道上的规矩,真要是查了,以后我也很难立足了啊。”
傅承安也明白这其中的顾虑,自己虽然找到了一条新的线索,新的突破点很可能让他查到更多的资料,但是,他也更清楚,有些灰色的地带,要人命比砍瓜切菜还快。
世道的平衡不能打破,他傅承安也一样不能犯规。
“明白,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收好。”
压力往往不能说出口,傅承安深谙这个道理,便留下一串号码,离开了这里。
他走的很快,严津追了出来,洛书恒却没有。
按照外八行的规矩,一人一条道,他今天已经坏了规矩,不能再继续下去。
沿途,严津递上一根雪茄,“知道您有这个习惯。”
傅承安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严津呵呵笑了,“我们这种人,这点基本的观察力还是有的,雪茄买的匆忙,不知道是不是您喜欢的那一种。”
傅承安接过来闻了闻,“挺好。”
“傅大人,咱们小老百姓混口饭吃,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但是,何老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唯利是图,认钱不认命,可是这一次,他却害怕的想要找一个官来保命,那么这件事就非比寻常,您可要想清楚啊。”
傅承安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有话直说。”
“咱们过手的东西,很多都带着秘密下葬的,您懂我的意思吗?”
“您是说,何老过手的东西里,有东西暗藏了秘密,而这个秘密,关乎很多很多人的性命。”
严津点点头,“傅大人,您信我,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咱们虽然是小老百姓,但也不是毫无用处,我给您一个建议,何老这个人见钱眼开,得了好物件儿一定会立刻藏起来,就算是过手的物件儿,他也会悄悄的弄出一个仿品代表自己的业绩,他家在城北最北端的山坳里,你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
“真的假的?最北边的山坳,那里有人去吗?”
“您这就不懂了,山坳里的多的是宝贝,您去了就知道了,还有,后天有个私人拍卖会,您可以来看看,咱们眼拙看不出什么,您慧眼如炬,打扮成我的书童我带您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