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宅院外,三个孩子被装进麻袋里从后门运进来,而马车离开的瞬间,傅承安则脱离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跳上一个大树,利用一个鸟巢躲避了部分视线、
院墙不高,傅承安很轻松的跳了进去,院子里有狗,可是他落地的瞬间也捏住了狗的嘴巴,用力一转,猎狗就一命呜呼了。
这种狗留不得,都是训练好攻击人的恶犬。
傅承安看到这里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的后院,三间房和一面墙,正对面的门并没有人看着,想来也是这里的人觉得这条狗比人可靠。
如今狗死了,这个小院子的警戒也就随之解除。
傅承安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找,一直到第三个房间才发现一点线索。
地面上有一个泥脚印,很浅,还有一股尿骚味。
傅承安观察脚印的大小和形状,判断是一个男人在如厕的时候猜到了沾有尿液的泥土,然后带进来的。
能这么不拘小节的粗人,应该是车夫或者是低品级的家丁。
三个房间都是空的,却只有这么一个脚印在,这台不寻常了。
于是,他蹲在地上,围着那个脚印开始不停地敲击地面,果然,被他找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地砖是空心的。
可是,撬开地砖没有那么容易,这些地砖铺设的十分有讲究,没上去根本没有缝隙,仿佛是一整块大理石一般。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傅承安跃上房梁躲起来,而此时门开了,进来三四个人。
这几个人他都认识。
见过面,也吃过饭。
然而,见到他们的傅承安,忽然明白了很多自己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儿。
原来,官商勾结,是这样的简单。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是,走到这一步,怎么也要走下去。
四个人站在一起,围成一圈。
成员1说:“早就跟你们说过,瘟疫横行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这些孩子年纪小,抵抗力弱,成年人只当是拉肚子,拉完了也就好了,运气不好的也只会当做是得了肠胃炎或者是痢疾,吃几服药也就这样了,可是你们倒好,这些孩子一传十十传百,死了也就死了,可你们倒是想个稳妥的办法处理好啊,现在怎么办?你们说啊。”
成员2说:“别着急,现在不也没怎么样嘛,等咱们那批货顺利送出去,到时候找几个替罪羔羊,以拐卖罪名处理了就是,不会有人追究的。”
成员3说:“老二你想的可真简单,不会有人追究?那小子不会追究吗?他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成员4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吸了两口,“别急,目前先把货运出来,同时想办法把人控制住,至于其他的,等咱们的货运出去了,该销毁的全部销毁,剩下的找替罪羊,如果那小子依旧死咬着不放,大不了把他顶出去,栽赃嫁祸各位还不会吗?”
成员1点点头,深思熟虑后说道:“我觉得这事儿可行,咱们先紧着货来,别让人家等久了,至于那小子,咱们先找着,找的找最好,找不到,最起码要警惕他靠近刑部。”
成员4嗯了一声,“这个交给我,最近刑部除了这个大案子之外,基本上都是闲着的,我很容易控制他们,至于货仓和工厂那边,就交给你们了。”
成员3吸了吸鼻子,说道:“大家也别太紧张,他再有本事也是一个人,成不了大事儿。”
众人觉得此话在理,说完了话准备离开时,忽然成员1回头问道:“哪些新弄来的孩子呢?”
成员2说道:“在底下,最近风声紧,百姓也都盯着的,不敢运出去,现在这里养着,反正他们也跑不掉,等咱们解决了其他的,最后一步在处理他们。”
众人赞成。
......
门关上了,傅承安从房梁上跳下来,他以为这帮人说的是自己,可是转念一想,却又不对。
他们说的应该是另一个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也在查这个案子,而且还与自己有关。
这个人......华励?
傅承安现在可以肯定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共有两个华励。
一个是喜红楼的花老板,一个是那个精通易容术且帮助自己的易容大师薛先生。
而通过刚才的话可以分析出,他们要找的就是应该是前者。
傅承安也明白什么是孤掌难鸣,所以他改变了思路,既然工厂的货还在,这些孩子也暂时没有生命安全,那么他先找到华励,问清楚所有的误会,再多下一步计划。
他现在真的谁都不相信了。
他已经看不出谁是人谁是鬼了。
不久之后,傅承安出现在了大街上,他的易容早就失效了,便找了个水井洗了把脸,然后去估衣店偷了一套衣服,他身无分文,也只能先这样了。
不过,估衣店的人似乎对这些衣服并没有数量上的概念,所以他拿走了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换上了下苦力底层人群冬天穿的棉袄,他感觉自己臃肿的像一个狗熊。
一个破口罩和一顶帽子成功的帮他掩盖了大部分面容,只留下一双眼睛,熬得已经有了黑眼圈,不似平常那般明亮罢了。
走在大街上,她以自己的经历推断华励可能出现的地方,最终选择了乞丐住的破庙。
......
京城的破庙很多,城外更多,什么年代的都有,有的被当做仓库,有的传说闹鬼,有的则是被一些民间实力侵占,能让这些流浪者栖身的也就那么几个了。
傅承安一个一个的找,结果都没找到,就在他怀疑自己的是不是分析错了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人此时正站在门口。
这个人也正看着他。
傅承安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慢慢的走出去,他走得很慢,也时刻都在观察身后的人是不是跟着他,拐过两道弯,有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
确定周围安全,傅承安才转身摘了口罩,“真是你?”
华励只觉得这人眼熟,感觉没有危险。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话,让傅承安愣了一下,“你问我,你是谁?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华励摇摇头,一脸茫然的指着自己,“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不过我知道,我要找个人,他一定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