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却好像要杀人一样的鬼魅，李牧有些腿软，哆哆嗦嗦的说道：“那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更没杀人，你要屈打成招还是要做什么？”
傅承安叹了口气，看他那样子，再说两句很可能就尿裤子了。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应该不会啊。
“李公子，你别紧张，我不过是例行公事，把你带来聊聊天而已，毕竟那十几具尸体都是在你们家的仓库里发现的，而且钥匙也只有你们家才有，你说我不找你我找谁呢？”
李牧道：“那你也不能就断定是我们杀了人啊。”
傅承安一愣，佯装不懂的委屈样子，说道：“我几时说过怀疑你们杀了人？我说过吗？”
李牧也一愣，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没说过这句话，但他的意思很明显啊。
“傅承安，你是没说过，但是把我大张旗鼓的抓来，不就是告诉外人，这命案跟我们李家有关，而你亲自上门抓人了吗？”
傅承安低头一笑，老七最了解他了，便开口道：“李公子，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咱们队长自然不会怀疑你，不是看不起你啊，你就是这种文弱书生，杀鸡都够呛，还杀人？再说了，那么大一口缸，你一个人再加上你老爹也不一定能把尸体弄进去，这是不可能的。”
听了这话，李牧彻底蒙了，他的确是个书呆子，而且还是个不太灵光的书呆子，如果不是世袭罔替的接了老父亲的官，只怕也只能混到私塾去教书了。
“那......那你是故意的了？你相信我们没有杀人。”
傅承安点点头，他摘了皮手套，简单整理下发梢，说道：“大年三十的惹事儿恶心我，想来目的也不简单，既然这是冲着你们李家来的，那我就顺坡下驴，把你抓了，把你们家围起来，等着看凶手下一步要干什么？”
李牧愣了愣，“凶手针对我们李家？为什么啊？我们又没有得罪什么人。”
傅承安觉得，文人墨客应该向他大哥一样，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有脑子，可面前这位，杀鸡不成，估计也没啥脑子。
“李公子啊，你得罪了人人家会告诉你吗？那不都是暗地里记着然后找机会报复啊，再说，混迹官场的有哪个是独善其身的，你以为自己没得罪人，那只是你以为。”
老七道：“李公子，咱们老大说得对，其实我们知道与你们无关，但这案子要查，就必须从你们家开始，凶手针对你们李家，必然也会在后面对你们家人下手，为了打乱他的计划，咱们先下手为强，您放心，您在这里住几天，好吃好喝的要什么有什么，至于家里，咱们也有人暗中保护，您放心吧。”
李牧虽然不大明白，但他还是答应了。
“那好，那我就信你们一次，不过，我老婆孩子那边你们要负责解释一下，尤其是我老婆，她很担心我的。”
傅承安想了想，本想着一瞒到底，多一个外人知道多一分风险，之所以选中李牧，也是因为老人家胆小怕事，年轻人更好沟通，如今这局面，看着李牧一再恳求的眼神，自己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心酸。
老婆孩子......多了亲切的称呼。
“好吧，我让尤里去一趟，跟她说清楚，你确定她会理解会保守秘密吗？”
李牧立刻点头，“我确定，我老婆是很通情达理的人。”
傅承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孩子多大了。”
李牧想到儿子，立刻笑了，“才一岁多，是个男孩儿呢。”
看他开心的样子，便知道有子万事足的道理绝不是虚言。
“那挺好的，就这样吧，李公子，你就在这里待几天，外面交给我就行了。”
“好。”
傅承安带着老七从密室里出来，边走边说：“你怎么看？”
老七道：“李公子却是是个文弱书生，一出生就是个孱弱的样子，他这个人虽然胆小怕事儿，但也有特长，他过目不忘，再加上李侍郎年轻时对大总统有提携之恩，所以就子承父业了。”
“提携之恩？”
“是啊，据说当时大总统还是一个小小都尉的时候，李侍郎曾在皇帝面前举荐他，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儿，所以这兵权在手，还得感谢李侍郎。”
“原来是这样啊，”
二人边走边说，走出地牢之后，天都快亮了。
傅承安叮嘱他：“你找几个面生的人混进李侍郎家，别让他起疑心，然后密切关注李家周围的动静，还有，李家的店铺生意也要关注，最重要的是，李牧的老婆，这夫妻感情好，只怕不好过她这一关。”
“您害怕她走漏风声？”
“不是害怕，是一定会，你去说明情况的时候婉转一点儿，我才不出三天，就会有新的线索出来。”
“老大，这次这么肯定？”
“不肯定，但只能这么做，不然，我又要被凶手牵着鼻子走，预期等他制造案件让我们差，不如咱们自己也顺着他给的起点往下编，给他制造一点儿混乱。”
法医部灯火通明，加班加点的工作环境与外面的喜气洋洋格格不入。
傅承安带着老七和尤里来到法医部门口等着，老七问他为什么这么着急，明早晨再来处里拿也来得及，但是傅承安却告诉他，凶手选的这个时间注定这个案子不简单，一分钟也耽误不得。
具体的细节老七没问，反倒是尤里问了几个问题，傅承安也没正面回答，反正就是等待。
别人家吃饺子欢天喜地的守岁，行动处却在加班加点的熬夜，这一夜过去，尸体的基本情况已经算是清楚了。
杜宇把报告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钟，傅家已经来人催了三次，大年初一要祭祖上香，催着傅承安回去，然而，傅承安刚走，一名妇人便带着一个包裹来到了行动处。
“请问，张队长在吗？”
老七是今天当班，傅承安走的时候交代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所以，他便接待了这位老妇人。
“大娘，我们张队不在，您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一样。”
老妇人把包裹交给老七，说道：“我是来报案的，我的儿子他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