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这里。”
一向安静的八姨太忽然站出来,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傅承安,“你什么都查不到,两天了,你什么都查不到,只让我们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你口口声声说凶手就隐藏在帅府,而你却又把我们都安排在这里跟凶手共处一室,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你究竟是什么居心。”
面对指责,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毕竟,谁也不愿意每天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死者。
七姨太生性胆小怕事,此时他看到大夫人的脸色不佳,便赶紧拉着八姨太。
“别说了,太太在场,我们不要说话。”
八姨太哈哈冷笑,“太太?太太倒是说句话啊,两天了,这个新来的除了晕倒就是中毒,弱的跟个女人似的,他倒是把凶手给我找出来啊。”
八姨太近乎疯癫的开始嚷嚷,指责傅承安无能的同时,也顺带数落了这里所有的人,吴应勋只是站在二楼静静的看着,家中内眷,自有他母亲处理,他身为晚辈,不方便插手。
傅承安就坐在那里听着,耳朵却在仔细辨认四周的方向,他总觉得,这一次有矛盾之后,凶手就会行动,因此,当八姨太吵吵闹闹的时候,他忽然感觉窗外的有人靠近,回头的瞬间却看见一个老人正拿着扫把在打扫院子。
“他是谁?”傅承安若无其事的问吴太太。
“福伯,专门负责打扫院子的。”
“那为什么前两天没见过他?”
吴太太看向管家,管家立刻凑上前来解释道:“前两天他病了,就在后面的小楼里休息。”
傅承安瞪了他一眼,“我之前要求召集所有人来,他没来?”
管家笑了笑,“他年纪大了,人不舒服,我就觉得少一个两个的也没什么关系,再说,就他那个身体,肯定不会有嫌疑。”
傅承安深吸一口气,华励此时凑上前,看着管家冷笑一声,“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瞧着吧,今晚指不定谁死呢。”
他这话说完,在场所有姨太太都慌了。
此时,吴应勋才从二楼下来,“傅队长,厨房那具尸体怎么办。”
傅承安道:“通知洋人警局把尸体拉走吧,这一看就是死了很久的,而且是病死的,没什么可疑。”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厨房里,这可是一具尸体啊,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装个包里就背进来了。”
傅承安本不想说明,毕竟凶手还隐藏在其中,可是这帮姨太太咄咄逼人,其他下人也开始不听话了,所以他不得不提前透露一些细节。
“谁说尸体一定是从外面进来的?别忘了,帅府是封闭的,租界现在也是封闭的,洋人警局在侦破洋教父被杀案,我们这里也在查案,租界里一下出了两起命案,你觉得这个时候谁有这个神通能把一具尸体运进来?难道凶手真是狐仙,有法力加持吗?”
华励憋笑转过身去,无语摇头。
他这番话,真真是他这一大家子给吓得不轻,傅承安道:“从第一起命案开始我就一直怀疑为什么凶手会选在酒窖杀害二姨太,期初我的想法是家庭内部的矛盾,毕竟豪门内部争权夺位也不是不可能,前朝皇室政权争夺的时候,兄弟相残的事儿也不少,可是后来三姨太死了,我就发现,她死的很仓促。”
吴太太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承安道:“凶手杀她纯属是为了凑数的,误导我的查案方向。”
四夫人这个时候站出来,“那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根本不是冲着我们几个姨太太来的,那为什么凶手会在走廊里攻击老五。”
华励此时站出来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们家五姨太知道真相了,所以要杀她灭口,结果被我们家承安给救了下来,手忙角落间,凶手又给五姨太下毒让她疯癫,这样咱们就不能从她的嘴里套出一些关键的线索来了。”
傅承安点点头,“是的,五姨太的症状就是中毒,能给他下毒的一定是能够接触到她的人,饮食或者是身体。”
四夫人扶着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坐下来,“这么说来,凶手杀人有自己的目标,他不想杀三姐,却不得不杀了她,想杀老五,最后却失败了,杀不了那就弄疯了她,让她永远无法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真相。”
傅承安浅浅叹了口气,“是这样,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着急,只要大家保护好自己,尽量聚在一起活动,不要给凶手可乘之机,他若要动手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所以,大家相对静止,那么活跃的那个就格外明显了。”
此时,吴应勋忽然拍手,“说得好,傅队长这么做法的确很好,都静止不动,凶手就没办法作案,只要他一动,咱们就能察觉,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按时下楼集合,吃喝全在一起,尽量不要单独行动,还有,每个房头的人都把你们自己的人拢在一起,出一个名单给我和傅队长。”
傅承安点了点头,而此时,外面忽然来了两个洋人警官,看见傅承安立刻递上一个纸条,上面用英文写着一句话,傅承安看了之后便对吴应勋说道:“有要紧事,还请少帅让司机送我一程。”
吴应勋认得这两名洋人警官,知道这一定是出了大事,所以也没阻拦。
傅承安带着华励开车跟着洋人警官的车来到租界中心的工部局,在那里,他见到了徐矿。
徐矿吃了一惊,心说这才三天不见,这人怎么瘦了这么多。
“承安啊,有个事儿我着急跟你说。”
傅承安嗯了一声,用流利的英文对身边的两个洋人警官说明了情况,二人倒是点头同意,离开之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处长,这位是我的朋友,自己人。”
徐矿也没在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人递上了一封折子,弹劾的就是吴兴五当年伪造军工,涉嫌徇私舞弊,卖国求荣的罪名。”
“胡扯。”
“承安,是不是胡扯咱们先不说,但就是这个伪造军功,你应该知道与什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