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安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脸色很苍白，带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笑容，“我逗你的，哈哈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有心情开玩笑，老实交代，发现什么了。”
“你过来，你站在那儿我怎么说话啊，仰着头很累的。”
杜宇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没什么大事儿，也没受伤，自然也放下心来，凑上前蹲着，“说吧。”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杜宇瞪大眼珠子看着他，“是谁啊。”
卖关子似的，“你猜、”
“你大爷的，傅承安，信不信我揍你。”
“真不能说。”
“行，瞒着我是吧，不信我是吧，那我走了。”
“哎哎哎，别走啊。”
“我不走干嘛？听你在这儿卖关子吗？”
“我没有卖关子，我有件事求你帮我。”
“不帮。”
“你这人怎么小心眼儿呢？”
“我就是，我小心眼儿，怎么啦？”
“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这水井下有东西，我知道你对古玩很有兴趣，也认识不少那方面的人，我想请你帮我找几个高手来，让他们下到井底去看看。”
杜宇愣了一下，“你要干嘛？你到底在井下发现了什么？”
傅承安忽然严肃起来，贴在他耳边说道：“我怀疑井下藏着一座古墓。”
杜宇......“行吧，我试着帮你问问。”
“拜托了。”
片刻，杜宇又问：“倒是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学会深潜的？”
傅承安抬眼看着他，“我好歹也是刑侦陆院的学生，游泳潜水这些必备技能我是必须要学的。”
“是是是，您是高材生，我都差点而忘了呢。”
看着杜宇似笑非笑的模样，傅承安无语摇头，‘“说正事，尸体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杜宇道：“没有。”
“不可能，你不是去验尸了吗？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
“真的没发现，如果不是他不喘气儿了，我甚至以为这个人就是睡着了呢。”
“带我去看看。”
说着便要起身，结果刚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右脚好像没有知觉，试着转动脚腕也没什么异常，可是右脚一落地，就根本没有力气。
“怎么了？”杜宇看他表情怪异，便凑过来问问。
“我的脚，没反应。”
“啊？伤了？”
“不应该，我......”掀开裤腿一看，小腿处竟然有一大片青紫瘢痕。
杜宇见状立刻喊道：“别动，坐在这里，等我。”
杜宇转身离开，傅承安又赶紧去看那个跟他一起下去的水鬼，果然，这人还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老七，老八，快过来。”
听到喊声的老七和老八赶紧从警戒线外面跑过来，“怎么了老大。”
“快，去看看他，叫醒他。”
老八反应最快，跑过去之后立刻喊人，见人不动，他又试图拍打他的脸颊，然而还是没用。
傅承安在老七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蹦过去看情况，结果却看到那名水鬼睁着眼睛，但目光已经涣散了。
老八道：“老大，人不行了。”
傅承安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跪在地上伸手去摸那水鬼的脸颊，脖颈，甚至全身致命的要害部位，无一例外，并无伤痕。
“不可能啊，他刚才还好好的。”
正说着，杜宇拎着药箱过来了，看见傅承安移动了位置，立刻跑过去说道：“不是让你不要动吗？你知不知道，你中了毒，这种毒会随着血液流动很快就毒发身亡的，你移动就会加速血液流速，你想死啊。”
傅承安被他吼的也一愣，“中毒？这......”
忽然想到井下的那条大鱼，便立刻下令，“老七，叫人来，把绳子拉上来，下面有一条大鱼，小心些，别让它跑了。”
“是。”
老七去喊人来，杜宇则用剪刀剪开他的裤腿，果然，就这几步路便已经让他的整条右腿全部变成了青紫色。
“你看看，在往上走，你就没命了。”
看着杜宇凝重的表情，傅承安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要截肢吗？”
杜宇一边给他注射针剂，一边说：“遇到我，自然不需要。”
傅承安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可吓死我了。”
“你还知道害怕，你说你下去干什么？”
“老杜，我必须下去。”
“为什么？凶手真在下面吗？”
“是。”
杜宇愣了，“什么啊？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傅承安十分认真的看着他，“我说，凶手在下面，我已经基本确定了。”
杜宇看向四周，并无其他人，便说道：“你疯了是不是，这里是你们家的产业，如果凶手在这里，你大哥怎么办？”
傅承安道：“公事公办。”
说完，老七刚好带人过来，傅承安坐在地上指挥他们开始用绳索和金刚网捞鱼，大概半个时辰左右，老七忽然大喊：“老大，上来了。”
..............
地面上，一条青鳞食人鱼横躺在地上，长一米五，宽三十厘米，鱼腹最宽处可达六十厘米。
“这个鱼肚子，可以装下一个人。”老七说完，自己都觉得后脖颈子发冷。
老八蹲在地上看着这条大鱼，忽然，他戴着手套从鱼嘴的缝隙间抽出一缕棕色的头发丝。
“老大，你看这个。”
傅承安在杜宇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来到染井边，看到鱼眼睛血肉模糊的地方，便又想起不久前自己在井下跟这条大鱼搏斗的场面。
“洋人的？”
杜宇点点头，“咱们国人没有这种发色，应该是洋人，可是洋人的头发......这么长，像是个女人。”
傅承安吩咐道：“老七，去查一下，有没有洋人报失踪案件，失踪人为棕色长发女性，如果有，全部提出来送我办公室去。”
“是。”
老七离开后，老八凑上来，说道：“老大，这个案子咱们不能接了。”
“为什么？”
“如果牵涉洋人，这就不是一个普通的案件，按照规矩，这个案子应该交给洋人警局处理，咱们无权过问了。”
“放屁，这个案子很可能牵扯到林，傅两家，如果交给洋人，他们只会把这个案子草草结案，甚至为了给那个遇害洋人女子讨回公道而强行加罪，到时候，受冤吃苦的还是咱们自己人。”
“可是老大，规矩就是规矩，如果一旦证实死者是洋人，这个案子就是徐处也保不住。”
“我自有办法，你先回处理整理文件，我要去见见我哥。”
“好。”
老八也离开了，现在傅承安身边只剩下杜宇，还有其他一队的同事。
“你们几个保护现场。”
“是。”
“老杜，这是什么鱼。”
“青鳞食人莽，又名河神。”
“河神？”
“对，咱们这边的老百姓，尤其是黄河长江流域的渔民们都叫它河神，每年春季的祭祀活动，祭的就是它，早年间那些无辜的童男童女被送进大江大河，就是给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