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一越众而出,指着安辰毫不留情地斥骂。
“小安子,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安辰淡然一笑,对苟道一的讥讽话语没有丝毫动容。
“嘿嘿。师叔不要怪罪弟子,弟子只是想把天衍宗的功诀神通发扬光大。”
“安公子,在下先退下了。助你成功!”曹无伤脸色苍白,向后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
“无伤,你再等等?还没有出最后结果......”曹道秋张了张口,支吾一句道。
他没有想到,曹无伤有云天镜和业火魔筹这两件玄阶兵器相助,竟然还是没有能够打败许牧!
“不用了。我在云天镜的加持下,都没有能拿下许牧,今日已没有再争的必要。”
曹无伤脚步停顿了片刻,眼神不悲不喜,似乎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曹道秋闻言,犹豫了一下,咬牙作出决定,悄声告知曹无伤真相。
“圣子不用自责,我带来的云天镜,只是一件仿品。真正的云天镜,此刻还在圣地之中镇压气运!”
曹无伤点了点头,向曹道秋和衍天台上的众人团团拱手抱拳,举步而行。
许牧趁着苟道一和安辰斗嘴的空档,双手各握着一枚紫阶灵石疯狂炼化吸收,努力恢复已经弱了大半的气血之力。
他的玄道修为,已经在方才施展血雷遁之后,跌落到引玄境一重天初期的水平!
曹道秋拉着相熟的修士,来到紫衫老者和张淳风面前,低声报告着什么。
张淳风看着远去的曹道秋,面上神色意味深长,甩动了一下拂尘,向紫衫老者叮嘱了几句。
紫衫老者轻咳一声,来到人群中央,朝许牧温声笑道:
“许牧,青铜宝盒中的物品,你是否已有了推衍结果?若是不能顺利推衍得到正确的答案,你也只能止步第二轮比试。”
安辰愣了一下,面上显现出掩饰不住的喜色。
若是许牧回答不上来宝盒之中是何物,他安公子就可以依据第二次轮空的身份,直接晋级获胜!
许牧双手中对灵石的炼化吸收毫不停歇,脸上假意装出为难之色。
沉吟数声,仍是没有回答。
“你到底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话,安辰就是我们天衍宗年轻一代的代表!”曹道秋在一旁催促。
“曹师叔,你以为我师父不在就没有人能收拾得你了吗?”许牧在言语之中,故意讥讽引战。
“曹师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许师侄的事情,你即便毁了他,又对你有什么好处?”韩素率先开团。
“只怕,他已经收了小安子的灵石!”苟道一想也不想,怪笑着声援,从个人品行上对曹道秋大泼脏水。
“姓苟的,你不要辱人清白,我弟子绝对不会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举!”安辰的师父,站在曹道秋身边,进行言语对抗。
张淳风望着老神在在的许牧,淡然微笑,似乎没有阻止纷争的意思。
也或许是,他早已看透许牧的拖延计策,出于本心也想偏袒许牧罢了!
在吵嚷声中,许牧丢开手中的灵石残渣,冲坐在高位上的张淳风腼腆一笑。
“师爷,弟子已经推衍出来,那青铜宝盒之中乃是一柄宝剑!”
张淳风呵呵而笑。
紫衫老者和曹道秋有些愕然。
安辰则是有些暗暗顿足。
片刻之后,紫衫老者童定金,环顾一圈众人,发声提醒道:
“答案正确!既然如此,第三轮比试那便开始吧!”
第三轮的规则是,没有规则!
取得第三轮比试的胜者,便有资格作为天衍宗唯一年轻弟子代表进入玄天秘境!
紫衫老者话音刚落。
嗖!
许牧身形如离弦之箭,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出现在了安辰身后。
啪!
舍神剑拍下,砸中安辰的右侧肩膀。
安辰肩膀微沉,一个趔趄险些跌倒,长剑剑刃上的瘆人寒意,已离他的脖颈不到半寸。
“安公子,说句话!”许牧举起左手衣袖,抹去嘴角沁下的血丝。
今日,他在道基损伤的情况下,连续两次施展血雷遁,肉身已经有些快要承受不住。
安辰生怕许牧在激动之下,失手给他脖子上拉一道,便不敢轻易转动头颈,微微向后斜了一下眼睛,如玉的面庞变得更白了。
“许公子,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讲武德?!小弟还没有准备好呐......要不然,我们重新开始?”
“不用了。我现在很怕失手斩了你。我的舍神剑,在大晋边境可是饮过仇寇鲜血的!”许牧口中微甜,身躯有些站立不稳。
“懂了!”安辰心中一番天人交战,轻叹一声,无奈认输。
许牧哈哈一笑,撤去长剑,拄剑而立,左右睥睨!
安辰怕自身投诚过早被他人小视,脱口而出说出令人啼笑皆非的狠话。
“许牧,我虽然败,但是不服。将来,我必败你!嗯,我若不能败你,我便跟道侣一起败你!”
许牧看到紫衫老者身边的中年修士已经记录比试结果,心情大悦,出言调侃道:
“好,我等你!不过,你得先摸到女孩子的手掌心,再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
结果已定。
其余人等依次离开。
衍天台上,只剩余许牧、韩素、苟道一和张淳风的身影。
许牧在此之前已颤抖着手臂,从储物袋中再次取出两枚紫阶灵石。
此刻正双目微闭,紧咬牙齿,拼尽全力吸收灵石之中的能量。
苟道一走到许牧身边,欢喜地拍着许牧的肩膀,不吝赞美。
“不错,命道天赋可以!不但有剑仙之姿,我看将来能修成天师也未可知......”
许牧没有答话,应声而倒!
韩素惊呼一声,跃上前来,想要扶住许牧。
张淳风从蒲团上站起,甩动拂尘,卷住许牧的身躯不让他倒下。
“师爷,两位师叔,弟子已经尽力了。”许牧呼出一口长气,被苟道一扶住臂膀。
“水玄一生不弱于人,没想到连他的弟子竟也如此刚强!”张淳风微微颔首,走下高位。
渡出一缕紫色法力,护住许牧的丹田和心脉。
许牧的道基伤情,他是知道的。
但是碍于其他人在场,他也只有暗自顾虑,无法出言阻止许牧的拼命行为。
仰头望了一眼逐渐黑下来的夜空,张淳风淡淡道:
“你们先回去吧。明日一早,道一你陪小牧来天心殿找我,领取前往玄天秘境的信物......”
“弟子遵命。”苟道一扶着许牧缓缓走下衍天台台阶。
“师爷,为何不能现在把那个东西给我?”许牧挪动了数步之后,实在忍不住问道。
“天鸡走失,我卜算推衍天道略微耗费些时间,你就等等吧!”张淳风没好气道。
据他所说,那件信物需要烙印下一丝天道印迹,才可作为天衍宗年轻弟子的凭证。
许牧肚子中咕噜一声,不敢接茬,有气无力地跟着苟道一继续下山。
......
......
两个时辰之后。
炼丹房山根下的石屋小院。
许牧缓缓睁开双眼,轻吟一声从石床上站起,瞥了一眼趴在床沿呼呼大睡的白神。
“白神,你说我师爷是不是知道咱们偷吃了天鸡?”
“呼噜呼噜。”白神嘴巴吧唧了几下,翻了个身。
“好吧。就算发现了,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毕竟你的作用比天鸡可是大多了!”许牧暗戳戳地咧嘴一笑,故意逗弄白神。
“呼噜呼噜。”白神仍在大睡,丝毫没有跳起与许牧拼命的架势。
“他娘的,你的心还真大!”许牧感慨一声,盘膝而坐,内视丹田中裂开了两分的道基。
一缕缕乳白色的光茧,从白神口鼻之间溢出,逐渐把它围成一个蚕茧一般。
依照以往的经历,许牧推测白神的状况是再次开始进化了!
“这个家伙又要突破了!也不知是吃了天鸡血肉的作用,还是这些天吃多了墨环彩鳞蟒的缘故......”
“也许两者都有。”隔壁驼背老者的声音,从门外突兀响起。
“嗯?齐师伯!你偷听弟子私语,这样不太好吧?”许牧对这个过分耳聪目明的邻居,一脸无可奈何。
“开门,让我进来。”驼背老者情绪有些低沉。
“你稍等。”许牧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蓝阶灵石,放在容易掏出的口袋内。
踱了两步,揉了一下太阳穴后,又不放心地把白神收入到灵兽袋中。
驼背老者夜晚前来,难分敌友,不容他不小心。
继而,许牧把石床上的舍神剑挂到腰间,这才轻舒一口气,走到门边轻轻开启厚重的木门。
“齐师伯,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没什么。我听说,你会一种耗费气血的遁法?”驼背老者站在门口,被许牧挡着未能进屋,脸上的焦虑神色一闪而过。
“会一点点。”许牧左手捻动了一下手指,虚放在舍神剑剑柄附近。
“那......你可见过一个姓齐的老者?他年龄比我大几岁。”驼背老者并未像上次一样硬闯入室。
说完之后,他见许牧的神情有些戒备,疲惫一笑,轻声道:“他是我的亲兄长。”
许牧神色震动,凝望了驼背老者几息时光,侧身请驼背老者进入石屋之中详谈。
“不瞒齐师伯,弟子见过那位前辈......我的遁法,便是那位前辈所亲传!”
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能在此遇到大晋诏狱中那个疯老人的亲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