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它从安洪庆的院落中消失不见了不是吗,”秦明昭再次拿出长镜,针对着那座院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起来,“子夙,你说,这块石头那般大的体积,究竟会被搬去哪里?”
“我看看,”顾寒渊接过秦明昭手中的长镜,遵照自己记忆中的那块雪浪石的形状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它现在的存在之处,“看,在那块油布之下。”
说着,便将一处院落中,一块被油布盖得结结实实的东西指给秦明昭,“阿昭,可瞧见了,就在那里。”
秦明昭顺着顾寒渊的指示一看,确实是如此,但与此同时……
“这里不应当是他家嫡长子的院落吗?”
“嗯?大公子?”
“是啊,”秦明昭拿下眼前的长镜,递给了顾寒渊,“你瞧见那边那棵断了一般的桃树吗?那是我当年翻墙来到城主府,跟他家护院交手之时弄得。
“当时我还记得劈开树后,树后还站着一个少年,面带惊恐。我依稀记得,当时安洪庆冲他大吼了一声‘我儿闪开’来着……后来我问过师父才知晓,那小孩是安洪庆的嫡长子,安修锦。”
“嘶……这就奇怪了啊,”顾寒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按理来说,那块巨石一般就是城主的象征,只要巨石所在之处,便是城主所在之处。”
“那这岂不是侧面印证了,安洪庆他……”
“先去打探一番,才能知晓这其中的所有不明之事。”
已然计算好院内护卫换班时辰的顾寒渊收起了手中的长镜,递给了秦明昭,随后将她打横抱起,轻松跃下了屋顶,在茶馆旁的一处阴暗小巷子处里落了地。
“嗯。”
随后,两人便悄然循着墙根的阴影处,按照方才勘察院内时,所记住的地形图,来到了那位嫡长子的院落墙下。
在计算好时间差后,秦明昭猛地一个凌空,踩着几个较为突出的墙砖,轻松跃上墙头,随后警惕地查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堪堪轻巧落地。
“嘭。”
而在她落地后没多久,顾寒渊也紧跟着翻过了墙头,轻巧地落在了秦明昭身侧。
“阿……唔!”
顾寒渊刚想问些什么之时,便被秦明昭猛地捂住了嘴巴,随即便扯着他迅速藏在了不远处的一棵较为茂盛的梧桐树上,浑身紧张地死死盯着树下。
顾寒渊还没来得反应发生了什么之时,却听阵阵谈话声由远及近,逐渐靠近了这里。没过多久,说话的两人便抵达了这棵梧桐树下,正好处在他和秦明昭位置的下方。
这下,两人更是紧张得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摒住了几分,刻意地收敛起了自己的气息,静静听候着下方两人的谈话,打算从这些内容中,弄清楚近些时日城主府究竟发生了何等的变化。
“……大公子,您可想清楚了,那可是知府大人亲手递来的几乎,您怎能就这般拒绝了呢?老爷这么些天都没有消息了,您怎得就这么不急着为自己做些打算呢?
“二公子和三姨娘那边已然开始有所准备了,您这是……”
“好了柳叔,”一道清润文雅的声音截住了那略带些苍老和焦急的声音,温和地劝慰道,“父亲会没事的,他在几天前便是才寄过信笺,报过平安吗?有何可需要担心的?
“再者说了,我毕竟是是无心朝政的一介散闲人等,若是父亲真的遭遇不测,将城主这个位置交到二弟手上,也总比交给我这一事无成的废人要好上太多。
“二弟有野心,也有抱负,而我又志不在此,况且从小到大做得做多的事情,便是摆弄花草,我又有什么底气,去同二弟争取呢?身世并非能决定一切,柳叔,这件事情,你应当比我更为清楚。”
那嫡长子笑起来,温柔得不似这世间凡人,惹得秦明昭一时看呆了自己。然而……
脸颊上骤然传来的疼痛引得秦明昭瞬间回了神,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唔……”借着风吹树叶之时的沙沙作响,顾寒渊猛地凑上前去,将秦明昭下意识出口的低声惊呼堵在了唇间。
微凉却又炽热的气息传来的那一刹那,秦明昭被惊得在此刻彻底失去了对于外界环境的掌控,瞪大了一双充满了震惊的桃花眼,失神地紧紧盯着顾寒渊在自己面前逐渐模糊的面容。
渐渐地,秦明昭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闭紧了双眼享受着顾寒渊对自己的亲昵。好半晌,等下方的声音消散后,顾寒渊才缓缓松开了怀中脸红如霞的挚爱,方才心中产生的酸涩顿时缓解了不少。
“嗬……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啊你!你你你……你下次亲我的时候,就不能选个合适的时机吗!你不知道方才若是我们能都被发现了,会是怎样的境况吗!”
小猫浑身炸着毛,冲着眼前方才同自己亲昵的人,露出了尖利白森的牙齿,似是在威胁,又像是在示威。但在配上猫儿那潮红如霞的脸颊后,一切却又变得软绵绵了起来。
“噗……”
顾寒渊连忙赶在小猫彻底发威前,将小猫拽进了怀中,轻声地抚慰了起来,“放心,我靠近你的那一瞬间,就加了隔音结界,他们就算是听力再超群,也不可能觉察到我们的存在。”
“顾寒渊!你就不能正经些!我们是来探查的,不是来……”
“我知晓,我知晓,”他半是敷衍半是认真地回应着自家猫儿,随后便开始捡自己方才听到的重点,讲给秦明昭听,“他们方才说,安洪庆自从去往吴侯勇府上后,便彻底失去了踪迹。
“从那以后,这间宅邸中的各房便变得不怎么安分起来了。尤其是三房的那一对母子,已然开始计划着继承城主位置和占取府中全部财产了。至于大房这里……”八壹中文網
“他想避而不争,”秦明昭自然是听见了那位嫡长子在最开始说的那些话,“但是,他看上去,并非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与世无争,也并非同他所说的那样,不学无术。”
“有些人天生懂得伪装自己,”顾寒渊挑着眉意有所指道,轻笑着揽着秦明昭的腰肢,跃下了树杈,回到了地面上,准备勘察其他信息,“不会伪装成猎物的猎人不是好杀手。”
“……感觉你是在内涵自己啊子夙。”
“嗯?是吗?我觉得我没有。”
“呵。”
随后,两人便循着此前存储在脑海中的记忆,借着院落和回廊间的点点烛火,一路摸索着,来到了安洪庆之前居住的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