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谋害亲哥啊你这是!”楚铭轩大声控诉着莫璃轩这种“谋杀”的行径,“若是这书再是偏离一寸,你亲兄长我便要去面见阎王了!”
“见了最好,”莫璃轩冷笑一声,“省得哪一日朝中大臣因得你这张嘴而破费寻求杀手,买你狗命。将你埋在这园中作花土,都是埋没了这里的花花草草!”
“……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
“不是,他早死了。”
……
成海听着卧房内的动静,身后跟着三两个端着早膳的下人,也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毕竟,他家主子只有在这位和帝姬殿下在场时,脸色才能稍微好看一些,性子也能缓和一些。
只是……若真是事情按照主子的想法来发展,那帝姬……定当是要恨透主子的。虽不明白为何主子这般偏激,但成海明白,这一段感情,注定是没有美满结局的。
北霖国使臣一来,便在东凌国的天都城住了将近五日,而在此期间,他们并未像之前那般惹是生非,胡作非为,反倒是十分乖觉地驻守在驿站内部。
这一举动着实让等着抓北霖国把柄的一众人十分摸不着头脑。但这其中却不包括现如今帝姬府内坐着的几人。
帝姬府内,明月阁。
“你是说,正月初一那日晚间,有人深夜潜入了白虎营?!”秦明岚听到秦明昭说有人夜闯白虎营的那一瞬间,彻底惊呆了,“……我竟是不知这世间还有这般嫌自己命长的。”
“别的先不管,”秦明昭有些头疼,毕竟自己的那些杀手锏若是暴露了,将来在战场上不利的一方,便是他们,“现如今我也不晓得那人看去了多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那北霖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秦明谦很是好奇,皱着眉询问着掌握着最多信息的秦明昭,“若是单纯来此修好,我倒觉得还不如前来下战书来的可信。阿昭觉得呢?”
“我也这般觉得,”秦明昭深深吸了一气,将这些时日自己的人收集到的证据拿了出来,放在两位兄长面前,“你们且看看,这是六大营的位置图,还有一些详细的描述。
“这东西,是夏至他们从已死的北霖国细作身上搜来的。可以见得,他们此番并非是为了修好而来,而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底细,将我们的家底一一掌握在手中。”
秦明昭指着其中一张纸说道,“而且,白虎营的这张,经由大暑判断,不下四人的笔记,且是六大营中信息最为模糊的一张。也就是说,他们现如今的重中之重,便是白虎营。”
“毕竟白虎营才是掌管北境边关四城的主要兵力,”秦明谦点着头解释道,“再加上白虎营这些年在你手上,也是变得愈加强大。所以对于他们而言,一旦有所动作,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便是白虎营。”
“是啊,千防万防,竟是没能防得住他们这一手糖衣炮弹,”说起来秦明昭还真是有些后悔那日见完夏音莲后,又因困倦,被顾寒渊抱回到晨曦阁,睡了一回回笼觉,“当真是……防不胜防。”
“那……依照现如今北霖国这般动作,他们怕不是又要……”秦明岚猛地记起从前秦明昭说过的那场“梦境”,“难不成,阿昭你说的那个梦境,实际上便是现如今所有事情的预知?!”
秦明昭闻言,也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讪笑着说了一句“大概吧”。秦明谦则是一脸懵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何等梦境,阿昭做噩梦了,还是梦见什么了?”
秦明昭无奈,只好将那所谓的“梦境”再次删删减减地讲给了秦明谦。和秦明岚反应不同的是,秦明谦并未觉得秦明昭讲述的便是梦境全部。
看着自家二哥那略带怀疑的眼神,秦明昭的内心狂跳不止,心中不知怎得竟是涌起以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危机感和恐惧感,但为了不露馅,只好讪笑着面对着那等带有疑问的目光。
秦明谦哪里不明白自己妹妹这是何等意思,叹过气后,便就着这“梦境”说起了自己的看法,“阿昭所梦之事,如今也并非没有证实,虽说此等……罢了,若是梦境是真,我们该早些防备便是。”
“北霖国向来野心勃勃,我可不信他们说的那句‘欲与贵国重修旧好’,”秦明岚冷哼一声,朝着某个方向甩了一记白眼,“旧好?呵,我东凌国何时与他们北霖国有旧好!”
“阿岚,”秦明谦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这般感性的弟弟,“有些事并非是以为之事,不过他们来此确有目的就是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二人皆要格外小心,不仅要提防他们,还要防着那人使绊子。”
“好。”
“知晓了,二哥。”
等北霖国离开那日,天都城可以说是过得比元日还要高兴。家家户户不仅在他们离开之后又点起了爆竹,还借着迎财神之日又办起了赏灯节。
那大街小巷可谓是灯火通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碰上了哪位皇亲贵胄的生辰。
不过,在这欢天喜地、众人终于可以松口气的空挡,宫中倒是出了一件不算太大的事,但在日后,此事却成为了一件足以被世人私下诟病之事。
事情发生在正月初四这一日:
那一日,大皇子在马场骑马之时,不幸遇上马儿发疯,尥了蹶子,将秦明海撂倒在地,摔了一身泥。可这一摔,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那匹疯马在逃跑之时,一蹄子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左腿之上。
伴随着秦明海撕心裂肺的那一声嚎叫,他左腿的腿骨也因此变成了无数节。最后,被赶来治伤的太医上好夹板后,包成了大粽子般的模样。
看着因为一场意外而只能卧床的儿子,夏音莲那叫一个心疼,一个劲儿地嘘寒问暖。只不过,她问的最多的,便是“儿啊,你这三月之后,可还能上朝”“那你这伤日后可会碍着你上战场啊”之类的。
秦明海可能觉得,这便是母亲的关怀,很是认真地回答着夏音莲的每一个问题。但聪慧如斯的司马薇却是瞧出了夏音莲虚假关怀之下,深藏的那颗早已被利欲权势熏黑的心。
在司马薇看来,夏音莲眼中的秦明海,不过是她登上高位,压低别人一头,享受权势滔天的工具罢了。而也是在这一瞬,司马薇竟是生了想要带秦明海远离权力争夺之局的想法。
然而,下一秒这个想法便被司马薇亲自扼杀在了摇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