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气得牙痒痒,但碍于这未来妹夫的身份,最终还是悄摸摸收回了脚,随着秦明昭一同看着正中央正在发言上奏的那名老臣。乍一看,两人的动作还算是像模像样。
实际上,他们两人私底下的小动作早已让龙椅上的那位尽收眼底,只是他并没有作声罢了,毕竟朝会上开小差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做过,身为太子的时候还经常不上朝呢。
看见活泼了一些的女儿,秦弘安看向顾寒渊眼中终于有了些许喜色,能把自家闺女那股死气沉沉的劲儿改变一些,也算顾寒渊是有本事在身上的。
虽然,他依旧不愿意承认这个女婿罢了。
秦弘安一想起自家女儿即将成为别人家的夫人,瞬间垮了脸,让方才还在因皇帝露出笑脸而侃侃而谈的臣子一下子慌了手脚,但好在还是将自己的话圆了回来。
秦弘安其实并没有认真听,随后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你说的朕会考虑,国家大事并非一时而成,你先下去吧。”臣子只好行了一礼,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秦明海按着司马薇的交代,好好观察着那位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虽然不敢有太大动作,但还是可以用余光观察着前面那位站得笔直的莫璃轩莫大人。
秦明海本以为自己这一番举动什么也不会观察到,但越观察下去,秦明海就越能肯定心中的一些疑问。起初他以为莫璃轩微微偏头,瞧的是上前奏报的臣子。
可等那几位臣子一次奏报完毕后,莫璃轩竟是一动也未动,秦明海心下好奇,便顺着莫璃轩目光的方向瞧去,却只是瞧见了五颜六色的官服。
可紧接着,秦明昭那里便传来了低语和低笑声,秦明海刚想着嗤之以鼻,却意外的发现莫璃轩竟是再次加大幅度地转过了头,痴情一般地看着秦明昭那个方向,随后还露出了淡笑!
这一看,倒是让秦明海看出了门道。他本以为这莫璃轩不近女色只是因为洁身自好,但没成想,是因为他那个不似女子的妹妹!但前些时日传来的消息称,自己这位帝姬妹妹已然和国师走在了一起。
这下,莫璃轩定是恨不得将这国师抽筋扒皮吧……
秦明海心中腹诽着,但吐槽归吐槽,他心中已然有了可以拉拢莫璃轩的筹码。不就是女人么,大不了事成之后将那个妹妹送给他就好了。反正自己登临大统后,她和秦明岚、秦明谦三人定会成为“反贼”。
自己到不如趁着这等事做一个顺水人情,既帮了自己,又拉拢了一个得力帮手,岂不是一石二鸟?秦明海越想越得意,就差原地放声大笑了。
但此时他还不能将这等情绪表达出来,若是自己谋划大统的事情败露,惨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人了。说不定母妃都要受此牵连,跟着自己被贬,这可不成!
秦明海绷着自己的脸,直到早朝结束。相同的,秦明昭和赫连卿也装模作样地撑过了一整个早朝,期间两人眼神交流了什么,除了他们自己,可没人能看懂。
等到大太监宣布退朝时,顾寒渊很明显地听到了身后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一道沉重的声音同时松了口气,缓解着他们周身的紧张气氛。
“吓死了……”赫连卿回想着放在秦弘安那一道死亡视线,吓得腿软,“果然不愧是上过战场的……怕了怕了,日后定不敢在这么放肆了。”
“呼……”秦明昭也小小地松着气,“上一次经历这般眼神,还是七岁那年跟着哥哥逃了太傅的授课,老天,吓人。”
“不过话说回来,”赫连卿和秦明昭,还有跟在秦明昭身后的顾寒渊,三人缓慢地顺着人潮朝明政殿外走着,“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是不是要回来了?”
“是,”秦明昭想起此前和父皇在御书房商议的事宜,“听闻此次他们不仅解决了那些曾盘踞在海衙府司的蛀虫,还扩建了两三个港口,那些个外派的大臣父皇说还需要三个月才能回归。
“过几日等他们回来了,父皇便要再派人去往淮南和东辽海域盯着港口竣工。天都城这边的港口已然建的七七八八,”秦明昭回想着书信上的内容和自己知道的消息,“大约再有一个月就可竣工。”
“海商近来也繁盛了不少,三生阁的生意最近翻了几番,回头我将这半年的红利给你送去,”赫连卿笑着看着自己身侧的妹妹,“毕竟再有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
闻言,顾寒渊猛地虎躯一震,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不晓得殿下喜不喜欢自己准备的生辰贺礼。毕竟在他的记忆中,殿下及笄礼时,莫璃轩可是送了一整套翠玉首饰,甚至还有一支白玉簪。
虽然只是莫璃轩对于殿下及笄的祝贺,但也足以让顾寒渊嫉妒到如今。毕竟前些年瞧见殿下的时候,殿下的发上别着的就是那根白玉簪。
顾寒渊不由得幽怨再起,死死地瞪着不远处和其他大臣攀谈的莫璃轩,“算你抢先了,”秦明昭及笄礼的时候,顾寒渊只是中规中矩地送了一些古籍,“可现如今是我赢了。”
“你一个人在后面嘀咕什么,”秦明昭有些好奇,拉过顾寒渊的手问道,“方才就听你在身后嘀嘀咕咕,可是遇到何事了?”顾寒渊有些尴尬,但是一看到秦明昭现如今发上的簪子,就笑得开心。
“没什么,”顾寒渊反手将秦明昭的手握在手中,带着她缓缓朝着夏至的马车走去,“只是臣想到了一些有趣之事罢了。”毕竟现如今秦明昭戴着的发簪,可是他亲手用梧桐枝和鲛人泪做的。
这簪子,可比莫璃轩那支随意买来的白玉簪珍贵许多,意义非凡许多!顾寒渊如此想着,心中顿时散了不少阴霾,进而抱紧了和自己同乘马车的秦明昭,“阿昭,我好欢喜。”
“有何欢喜之事,”秦明昭被顾寒渊这一句没有来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当即好笑着问道,“子夙这是想到何事了,这般欢喜?”顾寒渊温和地笑着看着秦明昭,凑上前去吻了吻秦明昭的额角。
“鲛人泣泪为所爱,”顾寒渊抱着秦明昭就开始情话输出,笑着念出了自己方才想到的情诗,“愿年岁,皆如今朝。”秦明昭下意识小脸一红,就要向后仰去,躲开顾寒渊含情脉脉的目光。
“你正经些,”秦明昭嗔怒地瞪着顾寒渊,“哪有你这般撩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