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妖孽!”默里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恐慌,尖叫了起来。霎时间,使臣们开始四散而逃,就连马匹也开始四处狂奔,带着那些还未下车的人们胡乱奔走着。
霎时间,惨叫声、哭喊声连成一片,响彻了这方天地。
“哐啷!”大蟒兴奋地咬住那辆马车,将其一口吞了下去,“咔嚓!”
马车车壁碎裂的声响,终是彻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灭顶的恐惧袭来,使得他们纷纷停住了脚步,跌坐在地,看着大蟒吞下自己的同伴。
“……这怎么可能?”有人颤抖着声音,看着眼前的通天巨蟒,两股战战地说道,“这怎么会是白茶圣女,怎么会……”一想到之前自己还和这圣女有过鱼水之欢,瞬间恶心地吐了出来。
“……国师,一定是国师!”默里嘶吼着,“一定是东凌国的那个狗屁国师!是他干的!之前蛊毒莫名消亡也一定是他!他这般心狠手辣,活该被太后出手截杀!活该……额!”
一只利爪猛地穿过默里的心脏,随后便又狠狠地抽了回去,“真脏啊,”来人一脸嫌弃地看着被染红的手,万分厌弃地喃喃道,“就是你们,买通了宫中侍卫,和太后联手,对我儿下了手?”
“你……你……”默里已然失去了可以言语的时机,断断续续地发出一种濒死的声音,“嗬……咳……”来人笑眯眯地低着头,将默里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瞧瞧,一点也不聪明呢。”
随后便将书信装在了自己的怀中,继而伸手阖上了那双带着恐惧和不敢的双眼,“做了坏事,就得接受惩罚,更何况,”那人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残忍的微笑,“你动的,是本不该去招惹的人。”
那人借着默里身上的绸缎,将手上的污渍擦净后,仰头瞧着那已然将周遭生灵吞得干净的巨蟒。此时的巨蟒已然将贪婪的目光转向了目前唯一存活着的那人,吞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嘶嘶,嘶嘶。”
那人却是瞧也不瞧,只是挥了挥手,像是撤去了什么一般。而就在那一刻,巨蟒眼中的兴奋蓦地变成了恐惧和不安,仰起头对着天空不断累积的雷云嘶吼着。
“嘶嘶!嘶嘶!”
那人却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北固关的方向而去,“你本就不该存于这世上,借着这副皮囊你倒是偷生了百年,天地自然是不会拿皮囊说事,可现如今没了皮囊,你,就得死。”
随着那人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一道碗口粗的天雷伴随着滚滚雷声,终是狠戾地劈在了巨蛇的身上,“劈里啪啦!”天地间瞬时传来一阵烤炙的焦味。
“嘶!”巨蟒吃痛,便要仰起头妄图吞下雷云,但下一秒……
“劈里啪啦!”
天雷狠狠地劈在了巨蟒的嘴中,将它的头劈得通红,哀嚎不止,“啊!”似乎其中,还夹杂着少女痛苦欲绝的嘶吼声,似是在哀求,也像是在告饶。
但天道毕竟是天道,没有感情,只懂规则,天雷滚滚,一道比一道狠。尽管巨蟒已然向着天空发出人类声音才有的哀嚎和悲鸣,天道却依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消灭此类为祸人间之妖邪。
那人已然远去,可天雷仍旧在咆哮着,不肯停歇。不久天雷便引发了山火,熊熊的大火包裹着奄奄一息的巨蟒,焚烧着这罪恶,“啊啊!大人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大人!”
巨蟒发出的哀求声,竟是白茶的声音,软糯无助,楚楚可怜,这种声音,最是让男子心生恻隐之心。可那人却是连头也没回,墨色的长发在空中随着热浪飘逸着,只是冷笑了几声。
“放过你?”那人停下脚步,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吃嗤笑一声,“若是本尊今日放过了你,那来日谁来放过我儿?呵,天地不容,纵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随后,便是毫不留恋地朝着北固关走去,将巨蟒的恶毒诅咒和咒骂,以及轰隆的天雷全部留在了身后,“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落得神形俱灭的下场,怨不得旁人。”
巨蟒惨叫一声,最终在山火和天雷的加持下,顷刻间,化成了无尽的飞灰,散落在了熊熊的大火中。而就在巨蟒消散的那一刻,雷云聚集,大雨倾盆,眨眼间便浇灭了翻涌不息的烈火。
大雨将山间的灰烬,连带着巨蟒的飞灰,一同埋葬在了地下,也算是那人最后的一丝同情。“入土为安,”那人长叹息一声,带着那封信走远了,“日后,你们也算是没了一大威胁。”
三日后,两只信鸽带着最新的信笺来到了帝姬府的鸽舍,咕咕咕地叫着正欢。恰巧今日在鸽舍的是大雪,她面无表情地将两只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了下来,原封不动地拿到了国师府。
“殿下,”大雪的声音惊醒了因熬夜而导致现如今直接趴在桌上睡熟了的秦明昭,“北固关来信。”秦明昭闻言,连忙起身整理着衣服,揉了揉眼角,抻着拦腰走出了房门。
“北固关来的?”秦明昭接过信笺皱着眉看了起来,没一会儿便叫过了夏至,“夏至,将地牢中那个还未死的刺客头领带过来。”
那些被抓的刺客中,只有头领还依旧嘴硬地不肯开口,其余人便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但就目前来看,那些人供出来的消息还没有秦明昭手中的这两张纸条五分之一管用。
“是,殿下。”夏至没有停留,便径直和寒露带着秦明昭的手令赶了过去,将那个刺客从大牢中揪了出来,带到了国师府中。
“跪下!”寒露狠狠地朝着已然体无完肤的刺客踢了一脚,让他直接跪倒在了秦明昭面前的。
“呸,”刺客朝着秦明昭的方向小小的淬了一口,阴笑着瞧着主座上的秦明昭,青肿的眼睛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若非是那日那不争气的站错了位置,那日他杀的就该是你!”
“你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秦明昭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询问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刺客,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桌沿上,发出令刺客心慌不已的咔哒声,“孤只问一次,耐心有限。”
“呸!”刺客依旧嚣张不已,狞笑着看着主座上的人,“你纵使权势滔天,又能奈我何?我只是一介蝼蚁,蝼蚁之命,尚不足惜,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