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子,你现在怎么样了?”
受惊的竹山秀子刚刚接触地面,就仿佛碰到了什么恶魔,下意识的抓住了曾山久雄的衣服。
曾山久雄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块碎布,擦了擦竹山秀子满头的汗珠,眼中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身为“武士”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女孩,下意识的寻求一个安全的港湾。
“已经没事了,师父已经到了,师弟也在这里,师弟能保护好你的,不用怕,没事了。”
“师父......师弟......久雄。”
在曾山久雄的安慰下,竹山秀子的眼泪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哽咽的啜泣声抑制不住的响起。
“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就不用装着了。”
曾山久雄怜悯的将竹山秀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了拍竹山秀子的背。
在曾山久雄的安慰下,竹山秀子的情绪终于崩溃,长期“面无表情”的面具瞬间破碎,眼泪如同断了闸的大坝疯狂涌出。
“都怪我没用,都怪我无能,打仗输了,正男也疯了,都怪我没用,可我已经很听话了,我真的已经很听话了。”
“嗯嗯嗯,秀子做的没错,这些事都不怪秀子,你已经很听话了。”
曾山久雄抱着竹山秀子,对着竹山秀子连声安慰。
“没关系的,正男没有疯,师父也已经到了,师父能把所有事情都解决的,秀子已经做的够好了,没关系的。”
“久雄,师父他不要我了,师父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事没事,师父不会不要你的,师父只是说了几句气话而已,等会回去之后,秀子去跟师父认个错,师父会原谅你的。”
曾山久雄疑惑的看向横田一安,不知道竹山秀子说的“师父不要她了”是什么意思。
横田一安无奈的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一时也解释不清。
不过这并不影响曾山久雄安慰秀子。
“就算师父真的不要你了,你不是还有我吗?没关系的,我绝对不会不要秀子的。”
在曾山久雄的连声安慰下,竹山秀子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长久的疲惫涌入脑海,便抑制不住的睡了过去。
在陷入沉睡之前,竹山秀子的口中还不断传来若有若无的喃喃声:
“我不要做武士了......做武士好难受......我不做武士了。”
看着竹山秀子终于睡着了,曾山久雄松了一口气,有心想要从怀里掏根烟缓解一下情绪,但睡梦中的竹山秀子也紧紧的抓着曾山久雄的衣服,让他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哎,这事闹的。”
关于竹山秀子,有些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的是,这个看起来最成熟的大师兄,绝对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坚强。
相反,她的年纪最小,虽说表面坚强,其实是他们这些师兄弟里最懦弱的一个。
一直以来强行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冷峻模样,只是为了掩饰内心之中的脆弱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曾山久雄看向横田一安,示意他要给自己一个说法。
“哎,还能是怎么回事,你走了之后,你师父通过电话虫给我们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他发了一顿脾气,说你拼了命的帮我们引开追兵,但我们却不管你的死活。”
“竹山秀子心里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一直没有说,而且放任你自己去送死,所以就把她逐出师门了。”
“逐出师门?师父他至于吗?!”
曾山久雄一阵焦急,但对师父的决定也无可奈何。
“等回去之后,还是要和师父好好解释一下。”
“如果师父真的决定要把秀子逐出师门,那我就带着正男一起......一起向师父求情。”
曾山久雄怜惜的看着竹山秀子,睡梦中的她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俊俏的眉眼紧紧的皱成一团。
竹山秀子似乎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身为武士的父亲在一场决斗中身亡,平时无比温柔的母亲含恨将她逐出了家门。
“做不了武士,连给你父亲报仇都做不到,一个女孩子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会嫁给别人?赔钱货!”
在母亲厌恶的眼神下,八岁的竹山秀子成为了一个孤儿。
她牢牢的记住母亲的话,辗转花之都的各个道场,想要拜师学习剑术,但没有一个道馆肯将她收下。
“女孩子根本拿不起刀,怎么可能学习剑道?”
“女孩子成不了武士,还是安心长大等着嫁个好人家吧。”
将花之都所有的道馆都拜了个遍,但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整个花之都没有人肯收留她。
繁华的花之都,却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所。
直到九岁那年,她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道馆,道馆馆主的名字叫做“绯村剑心”,是一个不拘一格的剑客。
所以,她来到“无限制剑道流”道馆前,忍着风雪站了两天,终于拜入“绯村剑心”的门下。
五年的时间里,年幼的她渐渐长大,也有过几次偷偷回到自己曾经的那个“家”,却发现母亲早已人去楼空。
有人说母亲已经改嫁了,嫁到了白舞的一个武士家中。
“武士......只要成为了武士,就能有家了吧。”
这个时候,她的心里还有些犹豫。
无限制剑道流的道馆虽说不大,师兄弟也不算多,但好歹算是一个容身之所。
她还有慈祥的师父,还有爱护她的师弟。八壹中文網
虽说她是个女孩子,也没有修炼剑道的天赋,即便入门最早,但她也不是道馆任何人的对手。
但只要能待在这里,似乎也挺好的。
直到五年后的一天,师父把他们师兄弟四人叫到了一起,告诉他们自己要出海历练。
那一天,竹山秀子的天塌下来了。
她没有哭闹,没有劝说,而是更加努力的修炼剑道。
尘封在她心底,几乎已经渐渐消磨的念头再次生根发芽。
“我要成为武士,我一定要成为武士。”
“只要成为了武士,妈妈就不会不要我了,师父也就不会走了。”
那时的她才十四岁,脑子里根本想不到太多的东西。
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成为武士。
“我不做武士了。”
睡梦中的竹山秀子又传来几声哭腔,曾山久雄又是一阵安慰。
“嗯嗯,秀子以后不做武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