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田一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刚才也有这种想法,但人鱼膏实在是太珍贵,就算是他也不好开这个口。
眼下竹山秀子出面讨要,对他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至于算账......他要算就算呗,反正我也出不起钱。他在曾山久雄面前就是个穷鬼,剩下的七百两黄金连估计连个零头都不够。
“死穷鬼,武士果然都是混蛋。”
看他的样子,曾山久雄就知道这个混蛋是想要躺平了,顿时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们在这里休息了两个小时,横田一安感觉手上的伤口好了不少,深可见骨的伤口甚至已经结疤,于是直接站起身来。
这段时间,竹山秀子也已经点齐了目前存活的武士。
不算上曾山久雄和村田正男两人,这里一共有二百七十三名武士,其中重伤员五名,其余的人不是在逃跑的时候走散了,就是直接死在了战场上。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追兵很快就能找到我们,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此时的横田一安已经彻底放弃了部队的指挥权。
在预测到九里的人会进攻白舞之后,他就慌里慌张的朝着兔碗进发,这才中了对方的埋伏。
在过桥之前,曾山久雄曾经多次劝说他稳扎稳打,但他却急于求成,险些将整支部队葬送在战场。
“你们这点人还全是伤员,去找一片森林躲着是最好的。”
和之国别的东西都缺,但就是不缺各种各样的原始丛林,藏身的地方绝对不缺。
“没别的办法了吗?”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横田一安还是有些不甘心。
“就你们这点人,和他们打游击都不够用。”
曾山久雄摇了摇头,就凭他剩下的这些人,想要偷袭黑炭家的补给路线都不够用。
“行,我知道附近有一片森林,里面野兽很少,足够我们藏到战争结束了。”
虽说有些不甘心,但横田一安心里清楚,就凭他们这些残兵败将,根本不可能是黑炭家的对手。
“那你就赶紧带着人去藏着,记得照顾好我大师兄和老三。”
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曾山久雄直接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恶狠狠的盯着一个方向。
有人鱼膏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足够他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你不跟着我们一起逃?”
横田一安疑惑的看着曾山久雄。
他看着曾山久雄此时的状态不但不像要逃亡的样子,反而有点像是要打回去。
事实上,曾山久雄确实想要打回去。
“在四师弟入门之前,师父最宠的就是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说着,曾山久雄看向昏迷的三师弟和兴致低落的大师兄。
“我这两个师兄弟都是因为特殊的情况拜入门下的,无限制剑道流的本事根本没学多少,除了老四之外,整个无限制剑道流真正的弟子其实只有我一个人。”
说着,曾山久雄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老子自从跟了师父,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以为老子是泥捏的?”
这时,他忽然拔出自己的刀刃。
此时,修长的唐刀上凝结着淡淡雾气,刀刃本身也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在从战场逃亡之前,他曾经在刀刃上倒了一瓶药水,在那时候他就已经想好要打回去了。
那瓶药水并不是什么剧毒,而是一种强烈的腐蚀性药水,只有他的这柄特质的唐刀能承受药水的腐蚀。
此时,药水已经完全渗入了刀刃之中,药水的有效期大概在三天左右。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的唐刀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破甲能力堪比大快刀二十一工。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杀过人,但这并不代表他该下手的时候会心慈手软。
“你别冲动啊!我们八百人都折在了那里,你一个人能顶什么用?”
“你不懂,在无限制剑道流之中,人数没有任何作用,队友从来只是拖累而已。”
曾山久雄在刀刃上吐出一口血沫,鲜血落在刀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走了。”
曾山久雄扛起包裹,扭头就离开了人群。
另一边,贝尔骑着巨大的白猪,在丛林中横冲直撞,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花之都和兔碗的边界。
此时,花之都通往兔碗的大桥已经被完全炸毁,曾经恢弘的大桥变成一片废墟,残渣都被湍急的河流冲走,仅剩两岸残破的桥墩还坚挺的立在岸边,证明着这里曾经有桥存在。
“你会游泳不会?”
贝尔拍了拍白猪的脑袋,白猪疯狂的摇了摇头,一双蒲扇一般的大耳朵疯狂的耸动,掀起一阵阵狂风。
“这就难办了啊。”
贝尔掏出随身携带的竹蜻蜓,他能顺利的到达和之国全靠这个小玩意。
但竹蜻蜓对于白猪来说,就如同微生物对于人类一般渺小,不知道竹蜻蜓能不能拎得动白猪。
总不能把白猪切块运过去,然后在河对岸组装起来吧。
贝尔看了看竹蜻蜓,又看了看白猪,目光陷入了沉思。
“不管了,总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贝尔直接将竹蜻蜓放在白猪的头顶,竹蜻蜓如直升机一般的翅膀迅速转动起来,拽着白猪的头微微向上抬了几分。
“有用?”
贝尔想了想,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刀,一刀从不远处的森林之中斩下一片巨木。
“下面做一个简易的木筏,上面有竹蜻蜓拉着,应该能勉强过河。”
说干就干,贝尔手起刀落,将巨木削成合适的形状,将数百根巨木绑成一个巨大的木筏,直接推进河里。
“上去!”
白猪看了一眼河中简陋的木筏,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耸立起来。
“你不会游泳就算了,连木筏都不敢上?还有没有一点山神的气魄了?”
贝尔拔出自己的刀,气势汹汹的瞪着白猪。
“要么上木筏,要么死在这里,你选一个吧。”
白猪感受着贝尔刀刃散发的寒芒,再看看眼前巨大木筏,一咬牙一跺脚,颤颤巍巍的踏上木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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