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元明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聂凡落座，自己则在茶几上泡起功夫茶，“这茶叶是武夷山的顶级大红袍，平时我都舍不得喝，过来尝尝。”
聂凡拿起茶杯，茶香迅速钻入鼻孔，不浓不淡，饮之畅快，回味略带一丝苦涩，却让人浑身舒畅。
放下杯子，聂凡好奇的盯着聂元明“聂董认出我了？”
聂元明淡淡一笑“你和你父亲，太像了，刚才我差点以为是他。”
“您认识我父亲？”
聂元明恍然，神情之中似是在回忆“能不认识么？他是聂家我们这一辈最耀眼的人，只可惜...”
“算了，不说这个，你不是在长明么？怎么会到省城来？”
聂凡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告诉他“有人怀疑省城龙韵有问题，让我来调查一下。”
聂元明睁大了眼睛“汪老居然让你来调查？”
聂凡也惊诧“您也知道这事？”
“呵呵，就是我告诉汪老的，你说我能不知道么？”
这个结果让聂凡意外，原来举报人就是聂元明自己。
“既然您自己知道，为什么不亲自调查？而舍近求远？”
聂元明苦笑“不是我不想查，而是我查不出来，如果查的太激进，还会人心涣散，省城龙韵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曾经也是省城最大的地产企业，这个团队每个人都是我精挑细选，我不敢赌啊。”
他不是不能查，是怕得罪人，所以才将这事交给汪老来办，万一查错了，也不至于属下和自己翻脸。
聂凡问道“有目标么？”
“嫌疑最大的当然是几个副董，不过其他部门也有可能。”
聂元明继续问道“苏可儿怎么会带你到我这里来？”
聂凡把苏可儿的底透露给聂元明，可对方并不意外，“这一点，我早知道了，聂凡，这个苏可儿不简单，你要提防点她。而且我们的对手并不止叶家。”
“不止叶家？难道还有其他人？”
聂元明苦笑“省城四大家族叶、白、冷、廖，哪一个不是对我们虎视眈眈，这几年地产是最赚钱的行业，他们原本都有其他产业，是我们龙韵一手把江川省的地产搞起来的，他们哪能不眼红？”
“也就是这几年，他们开始入手地产行业，一开始他们根本不是我们对手，可架不住他们在江川根深蒂固，许多人脉和资源是我们比不了的。”
“好在我们在帝都也有他们比不了的关系网，才能存活，否则指不定哪天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这些，聂凡确实没想到，省城龙韵的生存环境，比自己想象中要恶劣不少。
“您的意思是，不止叶家有卧底，其他家族也把触角伸到龙韵内部了？”
聂元明点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所以这也是我不亲自查的原因，一旦由我将这些人揪出来，很可能就和四大家族彻底撕破脸，到时候龙韵的生存环境只会更加恶劣。”
聂凡打趣道“您都两年没拍到土地了，还有比这更恶劣的么？”
聂元明也面露苦涩“后天又是土地竞拍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参加？”
聂凡一愣“后天？这么快？”
“不错，这次有好几块不错的土地，我打算都试试，说不定能中一个。”
聂凡好奇“我听说您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不看好的地根本不出手。”
聂元明摇头“都是谣传罢了，不过我的确不看好那些普通土地，没什么升值空间，就算买下来意义也不大。”
聂凡问道“省城的土地拍卖到底怎么个玩法？”
聂元明解释道“凡是注册资金达五亿以上的开发公司都有资格参与竞标，而竞标方式是取所有参与竞标单位的平均价，谁最接近平均价，谁就中标。”
“原来如此，这样说，能提前知道对方的低价就能算出平均价。”
聂元明点头“的确如此。”
他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张平面图纸，正是刚才他和常坤偷偷收起来的那个东西。
“这就是本次竞标的土地，一共有六块土地，每一块占地面积都超过三百亩，我和常副董研究过，五号地是最热门的，也是地段最好的，未来升值空间巨大，如果拍下这块地，那对咱们来说绝对是个翻身仗。”
聂凡看去，五号地位置确实非常理想，“这次会有几家参与竞标？”
“这次拍卖的土地，面积都很大，许多小公司都不具备竞拍的能力，所以只有四大家族和我们龙韵会出手，其他公司最多也只是竞拍一下其他面积小的土地。”
“五号地总面积超过三百亩，按照市场价格每亩都在2000万以上，光是土地价就60个亿了，小公司拿不出这么多钱。”
聂凡眼睛一亮，嘴角微微翘起，“有意思，还有这样的拍卖方式。”
聂元明点头道“是啊，所以这一次，我谁都没通知，就是准备在最后一刻出一个意想不到的价格，也许能破了他们的计划。”
“您是打算在竞拍最后一刻再填写价格？”
“不错，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样一来，那些在我们这里有卧底的家族就没招了。”
聂凡摇头“对方是没招了，可咱们也不一定能拍下土地。”
聂元明叹息道“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碰巧呢，本来这种方式的土地竞标就是看运气，其实以四大家族的财力拿下五号地还是有些难度的，不过我听说这一次他们四家联合出手，无论谁竞拍得手五号地，其他三家都会参与开发。”
原来是抱团竞拍，那他们中标的几率就比龙韵要大的多，龙韵最多只有百分之二十，而他们则是百分之八十。
聂凡冷笑“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百分百竞标到五号土地，你想不想尝试？”
聂元明眼睛一亮“百分百？什么办法？”
聂凡故作神秘“具体办法您先别问，相信我的话，就听我的安排，最后时刻的价格，让我来填写。”
“就这么简单？”
聂凡自信道“就这么简单！”
聂元明瘫坐沙发上，沉思片刻，最后一拍大腿“好，我就信你一次，你也是我聂家人，料想也不会坑我。”
说罢，聂元明就将所有竞标有关的资料交予聂凡，“这些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也许对你出价有帮助。”
聂凡却一摆手推脱“这些还是放您这里，我拿出去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嗯，也对，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就开口，这一次你要是能帮我标到五号地，那我也算扬眉吐气了。”
谈话结束，聂凡离开聂元明的别墅，苏可儿正做在自己车里等待着聂凡。
而聂凡则躲在一处角落里拨通了王磊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