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绣芸妹妹生的花容月貌,才学兼备,谁家公子哥能抵挡得住?”
李陆冬扇子半遮脸,一双眸子笑的眉眼弯弯:“这是谁家公子哥得了我们绣芸妹妹的青睐啊?”
邢绣芸垂着头,两只手几乎拧成了麻花:“三位姐姐都觉得我不应当错过吗?哪怕看着……或许没那么相配?”
听出了邢绣芸话中的迟疑和认真,三人对视一眼,也慎重起来。
顾安宁顿了顿,这才平静的开口,眉眼间的冷静从容让人心不自觉安定下来:“若是这人人品家事挑不出错,家中长辈也认同,自是不应该错过的,若这些都没问题,你自己懦弱,生了退却之心,那才是真正的抱憾终身。”
宋撷玉也殷殷叮嘱:“安宁所说乃是真理,虽说姻缘天定,但是世道对咱们女子条条框框限制太多,若你认定了你这心仪之人乃是良人,便是稍稍主动些,也不是什么掉份的事。”
李陆冬拿了扇子转了两圈,看着宋撷玉的眼神多了三分促狭:“是,你看你宋姐姐跟雍王殿下可配?最后还不是成秦晋之好了?由此可见,这姻缘二字,配不配的,也是门玄学。”
宋撷玉猝不及防被拿出来当例子,当下也有些急了,将手绢丢在了李陆冬身上:“风水轮流转,表姐,等你订亲了,看我们几个到时候怎么在未来姐夫面前拆你的台。”
几人闹作一团,邢绣芸本还有些迟疑的心当下犹如吃了定心丸,嘴角的笑轻松了几分:“多谢三位姐姐,绣芸明白了。”
聊了好一会儿,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邢绣芸又被留宿,三人不肯放她回去,闹得邢绣芸松口,这才派了丫鬟去国公府递口信。
康国公那边看几个姑娘交好,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只嘱咐了两句,也就答应了。
几个姑娘聚在一块商量了会,干脆决定今晚就睡一个房间,玉娴玉淑几人忙活了好一会才把被褥床榻什么的收拾好,一直到了戌时还是没什么睡意,李陆冬摸出一副牌九出来,几人又兴致勃勃玩了起来。
玩了几把,顾安宁听得外间院子突然亮了灯火,李陆冬也注意到动静,往外看了一眼:“表哥这个时候才回来?”
宋撷玉一边看牌一边点了点头:“祁汐哥哥升了官,这大理寺卿一职暂时无人能用,哥哥和祁汐哥哥平日里关系亲近,对大理寺卿的职务总比旁人要熟悉些,陛下便让哥哥先暂时代着,等寻了适合的,再放哥哥回书院。”
宋鹤轩和李祁汐二人,宋鹤轩年长,偏偏是太傅亲自教导的李祁汐最先进了官路,走的还是大理寺这种见血的邢官,反而是出身淮阴王府的李祁汐师从当代大儒,自从十九岁高中状元后,便领了文职,被封翰林院修撰,常年跟着阮徽匡在外游历。
这两人,宋鹤轩更像是观文殿大学士的孙子,而李祁汐铁血手段,杀伐果决,反而更有淮阴王宋青山当年驰骋沙场的风采。
“绣芸,你出什么神呢?该你出牌了。”
顾安宁推推她,示意她回神。
邢绣芸被她这么一提醒,有些慌神,随手丢出一张牌,一旁的李陆冬眼睛亮了亮:“唉,胡了!”
顾安宁虽然自从嫁人后,性子沉稳许多,但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争强好胜哪里是那么容易消磨的?
“绣芸,你怎么出了这么一张牌?可是陆冬姐出了什么好物件贿赂了你去?我这眼见着就要胡了……”
邢绣芸这才看清楚自己丢出去的是张什么牌,当下面色有些尴尬,牵了顾安宁的袖子:“安宁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可能困了,这才脑子糊涂了。”
顾安宁也只是抱怨两句,没有真要怪罪邢绣芸的意思,看她眼里一片愧疚,当下再大的气也消了。
“都这么晚了,咱们也赶紧歇了吧,不然等绣芸回去,鸡蛋壳剥出来的脸上挂了两个黑眼圈,康国公夫人看见了该心疼了。”
宋撷玉这话一出,几人都没什么异议,各自洗漱歇下了。
她们四人,顾安宁有孕,邢绣芸一贯是一个人睡的,便一人一张床,宋撷玉和李陆冬倒是没那多讲究,便同床睡下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宋撷玉睁眼,就看见顾安宁已经坐了起来,身上披了一件袄子,李陆冬还睡着,呼吸均匀,侧身微屈,脸埋在被窝里,安稳极了。
注意到宋撷玉这边动静,顾安宁便自己穿了衣裳和宋撷玉一同出了卧房。
“昨儿玩的那般晚,绣芸妹妹也不知是几时起的,我一睁眼就没看见她人。”
顾安宁略微压低声音,刚起,嗓音不似白日里那般清脆,略有些沙。
“许是去了后花园也不一定,待会问问玉娴玉淑就知道了。”
宋撷玉也注意到邢绣芸的床榻空着,康国公规矩严,邢绣芸又年轻,起的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玉娴和玉淑估摸着时间端了铜盆过来时,就看到两位姑娘都已经穿戴好在正厅坐着了,当下一惊,连忙加快了步子过来。
就着贴身丫鬟伺候着洗漱完,宋撷玉一问,果不其然,跟她刚刚所猜的八九不离十。
左右李瑢和老夫人都不是什么拘礼的,宋撷玉便让丫鬟不要惊扰了李陆冬,和顾安宁决定去找邢绣芸。
只带了各自的贴身丫鬟,宋撷玉微微拖着顾安宁,这晨间露水多,还是要防着滑了脚摔了。
“过几日,我让辛大夫过来帮着你瞧一瞧胎象,他是淮阴王府的老人了,为人很是知分寸,让他知道也无妨。”
顾安宁对宋撷玉很是感激,自从她怀孕以来,就属宋撷玉最帮她操心,她这是第一胎,自己也没底,庄芸上次被何德明母子那么一气,现在是每天都得喝药调养着,她也不敢再把这些糟心事说给庄芸听,不敢让庄芸再劳心劳力,凡事也就报喜不报忧。八壹中文網
要不是有宋撷玉安排的井井有条,靠她一个人,恐怕还真护不住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