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玉娴在旁边听的牙齿打颤,本以为能摆脱太子,可没想到竟然连老天都帮皇后那一帮子人。
宋撷玉深吸一口气,将脑子里情绪压下去,起身继续往敏贵妃宫里走,声音从前面飘到玉娴耳朵里,带着一股子莫名的冷意。
“这事你知我知,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玉娴心乱如麻,看着前面宋撷玉镇定的背影,诡异般的也平静了下来,心中更加敬佩。
若是换了她,哪里还会有宋撷玉半分镇定?恐怕早就哭晕过去。
等宋撷玉到了敏贵妃宫里,就看到李瑢正趴在敏贵妃怀里哭的昏天黑地,听的旁边的宫女太监都有些不忍心。
敏贵妃正拍着李瑢的背安慰,余光看到宋撷玉从旁边进来,另一只手示意她先在旁边就坐。
“好了好了,阿瑢,莫要再哭了,你现在可是当娘的了,遇到事首先要想解决办法,哭可不顶事。”
李瑢也注意到宋撷玉进来,拿了帕子擦擦眼泪,虽然一双眼睛还是肿的像是核桃,但是好歹镇静了些。
“玉儿,你放心,这事阿娘和你爹爹会处理好,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去!”
宋撷玉只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元嘉端了热水过来,她亲自拧了帕子给李瑢递了过去。
李瑢本来强忍下来的眼泪,等接了她的帕子,一时之间又落了下来。
敏贵妃在旁边看着自己这侄女和弟媳,只觉得两人身份像是掉了个个儿,
她这侄女实在是冷静的出奇了,几年前见到宋撷玉,还是能看出来她心浮躁着,片刻都坐不住,可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还能镇定的安慰李瑢。
“行了行了,快别哭了,如今这宴会看着也该散了,赶紧收拾收拾吧。”
这事可不是哭就能解决的,还是得赶紧回府商量才是,算上这次婚事夭折,已经是二进宫了,传出去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青山现在恐怕是等急了。”敏贵妃一边拍了拍李瑢的手让她安心一边用着跟平常无异的口吻开口。
听到宋青山的名字,李瑢才勉强稳住心神,对敏贵妃道了谢,这才由宋撷玉扶着往外走。
正如敏贵妃所预测的一般,宴会果然已经散了,宫门口已经走了一批人,宋青山正站在马车前等着,跟姜中说话,看见李瑢和宋撷玉出来,这才挥了挥手让姜中下去,连忙迎了上来。
“王爷……”李瑢哽咽一声,好歹没在人前失态,眼圈红了一瞬随后又将所有情绪压了下去。
“唉……回去再说……”宋青山重重的叹了口气,扶着李瑢往马车走。
他自然明白李瑢的委屈,只是有些事,天家的心思,自然是猜不透的,而且事关国运,无论这钦天监监正的卦象准还是不准,都不是景安帝赌得起的,更不会是景安帝愿意赌的。
宋撷玉的马车在李瑢和宋青山的马车之后,看着自己父亲和母亲上去,她这才扶着玉娴的手踩了矮凳子上马,只是才踩上那矮凳,宋撷玉突然对上了谢俶的视线。
他竟然还没走,透过被风吹起的马车门帘,深邃的眸子直直的对上了宋撷玉的,里面的心思和情绪让宋撷玉一时认不出来,只觉得莫名的沉重和不自在。
避开视线,宋撷玉径直上了马车。
直到看不到宋撷玉的身影后,谢俶这才收回视线,只觉得心口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难受极了。
对于宋撷玉和李祁汐的婚事,他自然不喜,可是他虽然是雍王,更是陛下的心腹,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阻止宋撷玉嫁进李家。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这身份地位,跟宋撷玉能亲近几分,可也因为他这身份地位,景安帝也轻易不会让他和淮阴王府成为姻亲。
天家面前无父子,哪怕景安帝现在对他信重有加,可要说没有半分防备也是不可能的,若真是信他,怎么会想方设法把他禁锢在京都?
呵!恐怕比起野心浮于表面的安王,他这个雍王反而更让景安帝忌惮。
只是他虽然不想宋撷玉嫁给他人,可也没想过竟会用这种方式让她和李家的联姻功亏一篑。
这次的宫宴过后,宋撷玉的处境恐怕会达到更惨烈的程度,唾沫足够多的时候,是真的能淹死人的。
杨瑾在外面等了好一会,见谢俶仍旧没有任何吩咐,只能试探着问道:“王爷,回府吗?”
身为雍王的心腹,他如今也越发的看不明白自家王爷的心思,一早儿王爷就等在了宫门口,显然是为了等长乐郡主,可是好不容易等到长乐郡主出来,偏偏连句话都不跟长乐郡主说,如今长乐郡主和淮阴王府的马车都走的不见影了,自家王爷又在马车里发起了呆。
……果然,雍王心,海底针。
宋撷玉和宋青山李瑢几人回了府,先将宋撷燕送回了她自己的院子,这才去了荣和堂。
老夫人一早就知道了消息,李瑢和宋青山到时,老夫人手里难得拿了一串念珠,正闭着眼睛一颗一颗的转着。
“娘。”宋青山率先开口。
老夫人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儿媳眼泪都快止不住了,面上尽是委屈和恨意。
“罢了,这也是天意,人和天,对抗不得。”
老夫人的话并没有半分缓解李瑢的不忿和怨念:“我得玉儿究竟做了什么孽?要被老天这么对待?人和天对抗不得,难道就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玉儿就这么受委屈吗?”
都是为人父母的,李瑢这模样老夫人自然也体谅,更不会怪罪她的态度,看向宋青山:“这事,你这当父亲的,要尽早做出决断,东宫恐怕这一两天就得出动静了。”
老夫人眼里隐有忧愁之色,手里紧紧捏着念珠:“这路究竟如何走,还得赶紧掌舵,方才不至于让玉儿,让这淮阴王府被利用了去。”
老夫人的话宋青山听的明白,想到心里的决策,只觉得心口难受的紧,还是起身恭敬回道:“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