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回了府就将自己关在厢房里谁也不见,庄芸听到这消息赶过来时,连她敲门顾安宁都没开,隐隐能听到呜咽的哭声。
“安宁,你先把门打开,娘在这儿。”
拍了好几遍门任凭庄芸嘴皮子都磨破了,顾安宁仍旧没有半分要开门的意思,一旁的丫鬟们也都急了,纷纷在外面劝着。
“去拿斧子来,把这门劈开!”一时间庄芸喊的着急上火,心一横,吩咐了下去。
丫鬟们虽然心里忐忑,但是也不能任由顾安宁就这么哭下去,当下提了裙角连忙按照庄芸的吩咐去办。
“夫人,斧子。”丫鬟从柴房拿了斧子急匆匆跑过来,庄芸手起刀落,利落的将门直接从外面劈开。
“安宁!”等她跑到床边,就看到顾安宁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头哭的停都停不住,看庄芸进来,眼里的眼泪当下更是决了堤。
“娘……长……长乐……真的不会原谅女儿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着哭嗝,模样可怜极了,庄芸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此时也是心如刀割,抱着她轻声安抚。
接下来几日,定安将军府气氛低迷,庄芸小心的哄着顾安宁好几日才让她勉强没有以泪洗面,只是仍旧奄奄的,没什么精神。
庄芸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连七日看着顾安宁茶饭不思,她终于忍不住喊了丫鬟过来。
“你去给淮阴王府的长乐郡主去封信,就说务必请她见我一面。”
丫鬟拿了信连忙去了淮阴王府,等送信的丫鬟回来,却是说信是收了,只是就没见到过长乐郡主。
又等了三日,淮阴王府了无音信,庄芸这才算是死了心。
“夫人,小姐今日的早膳只用了两口又没用了。”
顾安宁身子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若是再这么下去,这身子可怎么挨得住?
“真是胡闹!”庄芸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刚准备去顾安宁院子。
“夫人,永安侯府何夫人来了。”
庄芸纳闷,实在是没什么心力应付她:“她这时候来干什么?”
“说是路过,顺路来看看夫人您,顺便下个请帖。”
“算了,请她进来。”庄芸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吩咐了一声,丫鬟不敢耽搁,连忙去请人进来。
“何嫂子,今天怎么得空来我府上做客?”等何钱思进来,庄芸连忙起身打招呼。
“这不是最近得了一些布料,便想着带过来给你一起做身衣裳。”
何母看到庄芸,脸上便堆满了笑,顺手让丫鬟将那些布匹拿过来。
“确实是好料子,何嫂子用心了。”庄芸现在哪有什么心思看布料,只能勉强敷衍的看一眼随后就让人收起来。
庄芸眼里的情绪自然不可能逃过何母的眼睛,当下脸上也有几分不悦,但一想到自家儿子的话,那几分不悦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我这次过来,也是想顺便请你和安宁到永安侯府做客。”
庄芸愣了一下:“做客,这可都要除夕了,何嫂子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请客了?”
这种时候,怎么也不应该宴请宾客啊?各府都在准备守岁过节,哪里腾得出空?
她这个表嫂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庄芸心里想什么何母可不在意,她将请帖放在桌上:“请的不过是几个亲近的亲戚,家里得了一头鹿,所以想着让大家凑凑热闹。”
“可是活鹿?”庄芸也有了些兴致,问起个中细节来。
何母点了点头,面色有些肉疼,但情绪过得太快,并没有让庄芸察觉。
“可是我家明儿狩猎,好不容易才捉到的,他一心念着安宁,催着我来给你下帖子。”
“这不,我亲自来了,就怕你们嫌麻烦不肯来。”
庄芸脸上的笑有些面前,何母都这样说了,她哪里还能不去?
“既然如此,我便去凑个热闹也好,只是安宁,她最近身子不适,还是别出门了。”
何母这次过来就是为了顾安宁,怎么可能让庄芸就这么帮人给推了?当下一件关切:“安宁身子不是一向康健?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这可得小心,若是多病之人有个病痛什么的,还算是小事,可是若是一向身子康健之人得了病痛,若是不重视,小病变大病,等发现时可就晚了!”
庄芸:“……”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恶心人,她忍住心里的不舒服,勉强笑着回应。
“何嫂子说的是,我会多加看顾着些的。”
何母话锋一转:“你们这些年轻的哪里懂这些,不若我去帮安宁看看,姑娘家的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庄芸哪里敢让何母去看了,若是让她知道顾安宁是为了何事有了心病,恐怕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没事,就是一些小毛病,受寒罢了!”
庄芸想拦人,奈何何母反应更是激烈:“受寒?那可更不能小看了去,阿芸,你可不能怕麻烦我就把这些事给放过去了,不然将来有你自己后悔的。”
庄芸叫苦不迭,还要再说,被何母一口打断,露了怒气:“怎么?我就想看看自己侄女都看不得了?将军府现在好大的威风!看不上我们这些破落亲戚了!”
这大帽子盖下来,庄芸又是恶心又是恼怒,干脆也不拦了:“何嫂子哪里的话,我只是怕您过去过了安宁的病气,既然您要看看安宁,我怎么会嫌弃?”
何母这才露了笑模样,亲亲热热的挽住庄芸的手臂:“走吧,你也别怪我语气冲了些,我这人啊,一向是心热。”
庄芸恨不得把她的手甩了去,到底是没撕破脸,跟着她往顾安宁的院子走。
早有伶俐的丫鬟去顾安宁的院子通知,等何母和庄芸过去,顾安宁已经坐在了床上,脸色苍白,还真是一副受了寒气的可怜姿态。
“可怜见的,怎么就病成这样了?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何母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只觉得自己这主意打的正是时候,这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巧了!
病了好!病了就很容易成事了!就得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