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这话脱口而出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心里的悔意一点点滋生出来,可看着谢俶那张冷脸,不知怎么的,就是扬着下巴不肯低头。
“只要不进宫,你这要求还真低。”谢俶语气轻松,可脸上肌肉明显僵直着,怒气森森。
“既然嫁谁都行,那不如嫁我,省的折腾的老师他们跟着担惊受怕。”
宋撷玉一听更加不服气,虽然她爹爹跟谢俶是有关系,虽然她的婚事确实挺坑爹,但是这跟他谢俶有什么关系?值得他来打抱不平?
“行啊!你要是不去跟我爹爹提,别怪我宋撷玉看不起你!”
玉淑听到动静,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睛出来,就被杨瑾给拦住,她吓了个半死,这么晚了,杨瑾守在小姐院子的暗处,怎么看都有于理不合!
“王爷。”看到谢俶终于出来,杨瑾也松了口气,看到玉淑姑娘惊恐的眼神,他也很心虚。
谁知道他们王爷抽了什么疯,跟玉娴姑娘说了会话,就不管不顾的带着他翻墙进了淮阴王府,向来磊落的雍王殿下居然做出扒姑娘墙的事来,就算说出去都没人信!
玉淑看到杨瑾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再看到谢俶从小姐厢房出来,更加心惊胆跳的,等他们俩走后,这才连忙冲了进去。
“小姐!您没事吧?”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宋撷玉好几圈,见她衣着正常整洁,除了气的俏脸通红之外,看不出有任何不对,这才微微放下心。
“我能出什么事?除了差点被谢俶给气死,半点事没有!”
宋撷玉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回想起刚刚跟谢俶的对话,只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狠,在气势上输了谢俶一大截,吵架没吵赢,气的肝疼。
玉淑不知道雍王殿下究竟跟小姐说了什么才把小姐气成这样,但是让男子毫无生息的出入小姐的闺房,这事要是被人撞见了,小姐哪怕长十张嘴都说不清。
宋撷玉还没注意到玉淑的担忧,她气的实在坐不住,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忍不住想,看到那扇开着的窗户,想到谢俶就是从这里爬进来把她气个半死,恨得她将手里帕子狠狠地丢了过去。
“明日!明日找个工匠来,把我这窗户给我钉死了!封严实点,连只苍蝇都不准从这里钻进来!”
还嫁他?呵!拿她寻开心呢?先不说她俩这辈分差,就说谢俶自己那出身地位和相貌,能看上她?太阳从西边出来,谢俶也不可能娶她!
他说这话纯粹就是想讽刺她!什么人啊!
等玉娴回来,就看到自家郡主正拿着夹子夹着核桃,表情恶狠狠的,旁边已经有了一堆的核桃肉,堆着老高,玉淑正站在宋撷玉身后,一脸无奈又担忧的看着她。
总觉得哪里不对,只以为是因为司晋宇的事郁闷,这才这么反常,玉娴也不敢劝,总得让小姐有个出气的方式。
“小姐,司小将军已经被放出来了。”
她亲眼看着司晋宇从大理寺出来,这才耽搁到现在才回淮阴王府。
宋撷玉砸核桃的动作顿了顿,看向玉娴:“怎么出来的?”
玉娴仍旧低着头:“奴婢将顾小姐的话告知了雍王殿下,他听完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出去了一阵子,再然后,就是扬侍卫带着奴婢去了大理寺,看着司小将军被放出来的。”
宋撷玉抿紧了唇,将手上的核桃夹子放了下来,撇了撇嘴,轻声嘀咕:“黑着个脸,最后还不是帮我了……”
声音太低,玉娴和玉淑都没听清,垂着头不做声。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宋撷玉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砸了这么半天的核桃,她也累了,换了寝衣上床歇息。
醒来的早,宋撷玉用了早膳就去了世安苑跟李瑢请安。
“怎么今天想着来我这了?”
李瑢才起来,此时正用桂花头油给自己梳着发,看到宋撷玉过来,脸上顿时欢喜起来。
“想阿娘了,所以过来转转。”宋撷玉腻歪在李瑢身边撒娇。
李瑢心里受用,但还是按了按她鼻头,假意教训,声音温柔至极:“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一副小女儿模样,当心到时候婆家笑话你。”
宋撷玉想到司晋宇和顾安宁,有心想要提前给李瑢铺垫铺垫,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见宋撷燕从外面进来。
李瑢看到自己这两个女儿,倒是忍不住捂嘴笑了笑:“你们两姐妹不是约好的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早就来闹我?”
宋撷燕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宋撷玉,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见李瑢朝她招手,她才连忙也坐在李瑢另一边。
“三姐姐,待会燕儿可以去你那里玩一会吗?”
宋撷玉听她这话,嗔怪的看她:“瞧你这话说的,跟我什么时候苛待过你似的,你要是想来三姐院里玩儿,直接来就是,我还能给你轰了出去不成?”
李瑢被她这又是生气又是娇嗔的酸话给逗得笑的不停,宋撷燕也被笑的脸红,挣扎着给自己辩解:“可是……嬷嬷说,三姐姐在准备出嫁,忙得不可开交,让我少去添乱。”
怪不得这丫头这一个月来到她院里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原来是因为这事。
“自家姐妹,哪里谈得上添乱不添乱的?七妹妹要是想来三姐这,随时来就是。”
得了宋撷玉的准话,宋撷燕也高兴起来,家里兄弟姐妹多,可近些日子,去庙里的去庙里,去庄子的去了庄子,嫁人的也嫁了人,哥哥们又去了学院读书,着实冷清了许多。
“今日这么早来我这,可不是只为了你三姐姐的事来的吧?”
李瑢等她们两姐妹说完话,这才开口,宋撷燕被她一提醒,刚刚还笑的阳光灿烂的脸顿时又苦了下来。
“娘,爹爹说过些日子要让燕儿去宗庙的学堂,您帮燕儿跟爹爹说说好不好?燕儿不想去。”
她拽着李瑢的袖子,认认真真的撒娇,一张小脸皱的五官都团在了一起,看着可怜的紧,李瑢心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