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书早就机灵的去找了李祁汐过来,李陆冬跟谢程还没走到庄子大门口,李祁汐就已经在那等着。
看谢程没带下人,四周也没有其他的闲杂人等,李祁汐绷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四周都是李家的仆人签了卖身契,自然不会乱说什么。
尽管李祁汐松了口气,但对谢程还是没什么好脸色,所幸他平时也常常冷脸示人,如今黑着脸,谢程也没看出来什么。
“安王世子。”
看到李祁汐,谢程这才恭敬了几分,将掉的差不多的礼数教养捡了起来:“子乐,没有提前递拜帖就上门,实在是我失了礼数。”
他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双手交叠,对李祁汐行了一礼,态度看着还挺诚恳。
可李祁汐不吃这一套,眼里的冷意半点没散,心里嗤了一声。
惺惺作态,知道失礼,也没见这谢程避讳,可见是个满口谎话的伪君子。
“安王世子,请吧,下人已经在湖心亭准备了宴席。”
不想跟谢程多说,李祁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人让了进去。
谢程整理了一下衣着头冠,这才进了门,心里竟然微微的激动起来,李祁汐何等人也,自然不会错过谢程的神情变化。
心下生疑,虽说这通梅山庄确实匠心独到,但是也不至于让谢程一个皇子皇孙这么激动吧?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谢程还不知道李祁汐已经对他生疑,满心希望能跟宋撷玉再次偶遇,之前他克制着想见她的心思,是知道自己跟她不可能,也顾忌淮阴王府。
圣上本就不喜他们这一支,他和谢韵然留在京里,名义上是为了照顾他们兄妹俩,不让他们受苦,实际上却是牵制父亲的人质。
他和谢韵然的身家性命就掌握在圣上的手里,一旦他做出什么举动,就会惹来圣上对父亲安王的猜疑。
只是如今却不一样了,那人答应过,只要按照他说的办,就会在圣上面前帮他说话,让宋撷玉成为他的人。
一想到自己能得到她,谢程就激动的发抖。
“安王世子?”耳边传来李祁汐冷冰冰的嗓音。
谢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神:“刚刚愚兄不小心走神了,子乐,你刚刚要跟愚兄说什么?”
李祁汐心中不耐,将眼底的情绪压了下去,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湖心亭到了,世子,请吧。”
谢程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地方,放目望去,处处赏心悦目,美不胜收,确实比他出资建的边白山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将心里的嫉妒和怨怼压了下去,谢程跟在李祁汐身后入了座:“这湖心亭设计精巧,立于这湖心正中,实在令人心旷神怡啊!”
李祁汐没附和,让下人传膳,谢程略微有些尴尬,但又很快调节好,虽然他是安王世子,李祁汐是下属,但是他居任大理寺卿,这是有实权的,谢程开罪不起。
因着昨天为李家兄妹和宋撷燕接风洗尘,刚举报了酒宴,厨房还剩了不少食材,今日用来招待谢程也勉强够用,不显局促。
谢程看菜上的这么快,更是惊叹李家的家底,更加坚定了得到宋撷玉的心思,只要他娶了宋撷玉,就相当于有了淮阴王府和太傅府的支持,他打听过,太傅府的老太君可是极宠宋撷玉这个曾孙女。
有了淮阴王府和太傅府的庇护,哪怕会惹圣上猜疑,那也值了!
酒足饭饱之后,谢程想起自己的目的,试探着开口:“听说长乐也在这庄子养病,不知病情可有好转?”
李祁汐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看了看天色,这谢程饭也吃了,景也看了,就是不说告辞的话,莫非,他还想留在这庄子住下?
“三堂妹病情已经大好,只是还不能吹风,有劳世子惦记,子乐稍后会跟三堂妹传达世子对她的关心。”
“天色已晚,虽说边白山庄和通梅山庄之间隔得不远,但还是让下人准备些灯笼为妥,世子觉得呢?”
谢程脸色一僵,他现在还不想回去,好不容易进了庄子,连宋撷玉面都没见一眼,怎么能回去?
厌恶的看了李祁汐一眼,心里腹诽,就这冰块脸又不懂得看眼色,是怎么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
要是没有太傅府的出身,估计早就被人蒙着袋子揍了十几二十顿了吧?
要是李祁汐能看到谢程的心理活动,估计都能笑出声来。
他自然懂看人脸色,只是不想让谢程称心如意罢了。
哪怕谢程心里再不愿,李祁汐话都到这地步,他自然也不能再赖着不走,起身告辞。
“子乐,这次多谢款待,我的庄子就在附近,子乐若是无事,也可以来我的庄子做客。”
看谢程起身要走,李祁汐也给了他好脸色,敷衍了一句:“等有空闲,一定上门拜访世子。”
说完看谢程没有动作,李祁汐抬了抬眼,看见他正往庄子里面张望,顿时心里对谢程更加不喜,出声提醒:“世子可是还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
谢程恋恋不舍的将视线收了回来,左右他已经过来,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
“无事,如此,那愚兄就回了。”
趁李祁汐没抬头,谢程没忍住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开。
李祁汐脸色冷若冰霜,声音跟平常无异,恭敬不失礼数:“快给世子拿灯笼。”
谢程差点被气了个倒仰,强笑着拒绝:“不用麻烦,天光还亮着,不妨碍视线。”
嘴上虽客气,可心里谢程忍不住将李祁汐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又不是瞎子,这么亮的光,怎么就需要他的灯笼了?
把谢程气走,李祁汐这才冷笑出声,吩咐下人:“把这些都给撤了,没吃完的喂狗!”
这谢程简直是恶心至极,要不是顾忌他的身份,恐怕李祁汐将他轰出去都做的出来!
居然跟自己未出阁的妹子搭讪,还这么没有距离,要是让陆冬的名声出了差错,他绝对不会轻饶了谢程!
身边的下人都不敢出声,对安王世子也多有鄙夷,还是皇室中人,做的事连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都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