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的自己处在一片火海里,他分明从不畏火,可这火却不同,灼的他想大叫,又不单单只是痛,那火撩着他的身体,一寸寸的燃烧,从喉间撩到尾骨,烧的小龙呜咽发抖,不安的想要逃开。
可仔细品味,这火烘衬着,倒是让他又隐隐觉得舒服,这一方幽暗狭小的天地,仿佛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呼吸。
小龙不由自觉的主动走进了火里,痛苦挣扎间,忽然感觉到一丝清凉贴近。
不知从哪来的泉水流过将他包裹,克制住了那来势汹汹的火,他这才觉得好受些,痴.缠着那泉水不放,一副要将自己镶嵌在水中的样子。
那水流却离远了些,眼看大火又在自己身上烧灼的叫他无法呼吸,小龙委屈的抱住冰凉的水流紧紧贴着,那水流自他身体各处穿过,果然叫他好受了许多,忍不住沉溺其中。
隐隐间,查尔斯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想要仔细的听,可那声音却始终模糊不清。
小龙思维烧的模糊,也不知此刻身处何处,却还是下意识的试探的喊:“江衍……”
小孩的声音太软,带着糯糯的鼻音,对方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小龙却觉得委屈极了,整个扑进水中,嘟囔着:“好难受呀。”
那边便没了声音,只是包裹着小龙的水流彻底将他拢住。
虚无之间,水火相融。
小龙伏在如镜般的水面,竭力挣扎摆脱那大火,最后终于被那不知名的妖拖入水底,缓缓下沉……
……
黄泉无日月,当小龙昏昏沉沉醒来时,窗外却仍然是一片黑沉。
他这会儿正被江无一圈在怀里,可一睁眼,便发觉有什么不对,腰间的软肉上正戳着什么。
小龙茫然眨眨眼,立刻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哪想到自己今天确实睡在床外侧,直接滚到了床下去。
小朋友‘诶哟’喊了一声,一抬头就看到江无一也醒了,慢腾腾的趴在床沿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大开心的样子。
江无一见他反应,直直的盯着他,就这么趴在床边轻哼了一句。
龙神大人对小崽崽的抗拒非常不满,伺候了小孩一夜后又被嫌弃,心里便更加不平衡了,所以既没问他摔没摔疼,也没起身查看,倒是又哼了一声,伸手将被子扯回床上,翻身将自己裹了起来。
小崽崽只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摸摸空荡的肚子,跳到床上耍赖,趴在江无一耳边大声喊:“江衍——别睡了!我饿了!”
他倒是将刚刚的事忘得飞快,只关注着自己咕噜噜叫着的肚子,江无一终于蹙了蹙眉,摸摸小龙崽崽的小脸。
“叫我再睡一会。”
小龙崽崽不可思议的凑近看他“江衍,你又赖床。”
龙神大人不满:“怎么是又?”
小龙见他终于将脸露出来,跨.坐到他身上细数:“你最近经常赖床的呀,好多次,但是我都醒了,你也不要睡了嘛,我们去找东西吃好不好呀,江衍~江衍……”
江无一对小孩的撒娇毫无抵抗力,伸手拥着小孩的背坐起身,两人立刻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他轻叹口气,目光在那微微肿胀的樱色唇上转了一圈,硬生生的撕开,忍了又忍,克制的在小孩额头亲了亲。
“早上好。”
小龙被抱着亲了一口,瞬间有点脸红,想想还是捧着江无一的脸回了一吻,道:“早上好,虽然我觉得已经不是早上了。”
龙神大人攒了整夜的怨气终于被这个轻浅的吻平息,感觉到熟悉的火又窜上来,伸手将小孩抱到一边,起身去洗漱一番。
小龙倒是比原来懂事了很多,在江无一没有回来之前就努力的自己去换衣服,然而将睡袍换下,小龙低头看着自己白嫩嫩的肚子,却忽然咦了一声,那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块紫红的痕迹。
小孩疑惑的用指尖搓了搓,那红痕却没消去,而他抬头看向镜子,却发现这种红痕不止一处,腰腹腿间,脖颈手臂,他转过身,甚至发现肩膀都有,他皮肤本就白的发光,便显得这些痕迹格外显眼。
小龙崽崽惊呼一声,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上便跑到江无一面前,拽着他问:“江衍你快看呀,我身上有好多红点点!”
江无一还没将自己打理妥当,抬眼就看到小孩未着寸缕的拉着自己,立刻屏息,眼神却不由自主落在娇嫩的躯体上。
斑.驳的殷红烙.印瞬间刺进他脑海,昨夜的灼热喘息与小孩软乎乎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便也跟着铺天盖地的袭来。
“崽崽,穿好衣服。”
江无一猛地眨了眨眼,随手将自己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外袍罩在他身上。
小龙却着急的挣扎,撩开衣摆给他看自己身上的红痕:“不是呀你快看我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小龙崽崽委屈:“昨天还没有的。”
江无一只觉一股热血冲到脸上,反应极快的将他衣服拢好:“可能……是虫。”
小龙惊奇:“这里还有虫虫?”
还是敢咬龙的虫虫!
江无一只能撒谎点头:“是有。”
小龙眨眨眼,总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发痒了,担忧的看着江无一:“那你被咬了吗?”
说着就要伸手去扒江无一的衣服,江无一立刻圈住他,拍拍小孩的背:“没有,虫虫不敢咬我。”
小龙瞬间被气到,觉得这虫虫真是欺软怕硬。
而江无一再垂眼,便忽然觉得将外袍披在小孩身上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小孩腿长腰细,此时光着脚,被这袍子笼罩露出两条又直又白的腿,袍子的后摆垂在小孩纤细的脚.踝……
江无一觉得自己简直着了魔,竟生出种想叫小孩一直这样穿着自己衣服的邪.念。
落荒而逃。
江无一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龙神大人丢下小龙和外袍便往外走,一边僵硬道:“你穿好衣服,我去给你找东西吃。”
小龙觉得他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抱着江无一的外袍拢了拢,百思不得其解,这才转身去换衣裳了。
等他终于磨磨蹭蹭穿好了衣裳,江无一已经与沈三思一同坐在院中的桌前,不约而同的发着呆。
小龙崽崽伸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喂,你们醒一醒呀!”
两人这才回神,江无一看他眼,迅速将目光移到面前的吃食上:“坐好,吃东西。”
沈三思也惊醒,捏着筷子却有些不敢下嘴,原本这几日相处后算是轻松了些,此刻却一朝回炉,连多看两眼也不敢。
沈三思恨,恨自己长了颗聪明的脑袋瓜。
做人,果然还是不能太聪明。
不然连吃口饭都不安心。
而江无一却也没怎么下筷子,唯有小崽崽吃的欢快,正捏着颗通红的小果子往嘴里放。
这果子是从孟婆那边寻来的,倒是人间无法吃到的美味,诱.人香甜,可这一幕落到江无一眼里,香甜的却变成了那双樱色的唇,与那悄悄试探伸出的舌尖。
江无一深知,这双唇的味道,要比果子甜美万倍。
小孩总是不好好吃东西,咬个果子也要玩,江无一动了动喉结,不敢再看了,敲敲桌面:“好好吃东西。”
小龙这才将果子一口吞下去,想起了什么,口齿不清的问沈三思:“里被红红咬了没?”
见沈三思一脸莫名,小龙将果子咽下去,再次问:“我是问你,昨天被虫虫咬了没?”
沈三思摇摇头:“虫虫?这九幽黄泉之地哪来的虫?”
小龙心中奇怪,正要接着问,却见孟婆缓缓从院子外面走来,笑的慈祥和蔼,而沈三思一见她来,快速的吃了几口,避嫌的回了屋里。
他可再不想听到什么要命的事了。
小龙抱着块甜饼吃,看看沈三思的方向,看看孟婆,总觉得沈三思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最后又看向江无一,试探着问:“我……要不要也进去?”
江无一压下心底的绮念,温声道:“不用。”
小龙便安心的吃了起来,孟婆的目光微变,饶有兴致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看。
直到江无一警告的看她一眼,孟婆这才收回眼神,淡淡道:“大人如今出了龙谷,是何打算?”
小崽崽悄悄支起耳朵,便听江无一道:“该如何,便如何。”
孟婆轻笑:“倒是老身多嘴,大人自由考量。”
江无一见小龙费力的伸出筷子夹着小丸子,试了几次也不成功,立刻伸手帮忙,小崽崽极其自然的扬扬下巴:“还要吃那个甜甜的豆子。”
江无一便任劳任怨的替他布菜,小龙这才能吃好饭,捧着小碗换了勺子吃。
孟婆静静看着,不由感叹:“老身眼拙,竟不知道大人还是个温柔体贴的,知识不知如今,大人还能狠得下心,叫这天地换一换主人。”
江无一道:“自然。”
他说罢,抬起眼问:“你怕?”
孟婆缓声道:“老身活了一大把年纪,又有什么可怕的,若是大人真能做了这世间的主人,老身自然也不会再困在这鬼蜮,排在六道之外无法脱身,倒是件喜事。”
小龙忍不住抬起头问:“姐姐,你在这里很久了吗?”
孟婆没想到,如今竟还有谁会叫她一声姐姐,笑说:“是啊。”
“有多久呀?”
“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孟婆的语气似是叹息,却又很平静,她说话的语调极慢,听起来有些鬼气森森,可面相却是个慈祥的妇人样子,小龙听着她说话就有些怕,可看看她的脸又觉得亲近,纠结极了。
查尔斯原以为孟婆还会说些什么,可她就像住在隔壁的邻居来串门的,说完这几句话,便起身走了,这次连告别的话也没说。
见小龙眼巴巴看着孟婆消失的方向,江无一吃味的敲敲碗:“要凉透了。”
小崽崽这才回神,压低了声音问道:“她说你要做天地的主人。”
江无一抬眼看他:“觉得如何?”
小崽崽仔细想想,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陪着江衍做一件危险又了不得的大事,倒吸了一口气:“江衍,你拿回龙鳞与龙珠之后,究竟想要做什么呀?”
江无一抿唇,犹豫着没有开口。
小龙追问:“你就告诉我嘛!”
江无一点点他的角角:“是小孩子不能知道的事。”
小崽崽泄气,使劲戳了个丸子,咬进气呼呼的嚼着。
江衍有着自己的小秘密,这让龙龙莫名有点不开心。
但是他是条懂事的小龙,总不会逼着江衍与自己说,所以小龙崽崽想想,决定自己也要有小秘密,同样不告诉江衍。
可他的事似乎江衍全都知道的差不多,哪里要去找小秘密?
小龙想着想着便吃的撑了,摸摸肚子,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侧眼看看江无一,觉得不太想理他,于是钻到了沈三思的屋子里,琢磨着小秘密的事。
沈三思还诚惶诚恐着,想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要什么?”
“小秘密!”
小龙压低声音:“不能告诉江衍那种。”
沈三思觉得脖子发冷:“小公子,活爹,祖宗!您要什么小秘密,什么秘密能在江公子那藏得住,你也不想想你那……”
脑子。
后面俩字沈三思没敢说,努力平心静气的讲:“总之,江公子可不是好骗的,你还是好好玩,该吃吃该喝喝,活的开心就好。”
小龙不乐意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沈三思哭笑不得:“哪里呢,绝对没有,我哪敢看不起你。”
他话这么说,心中想的却是:我怕我承认,你哭我一身眼泪鼻涕,叫外面那位煞星见着了,可不得直接把我拍死。
小龙明显不信他,刚要说话,总觉得嘴唇有些疼,不知怎么又想起身上的红点点来,于是叫沈三思:“对呀,你那些药还有没有,我昨晚被虫虫咬了,咬了好多红点点。”
沈三思才想起来这事,奇怪道:“不应当啊,这三途河畔哪来的虫子,难道是什么邪物,可不太对啊,哪有邪物敢近江公子的身啊……”
然而等小龙将锁骨与脖颈的红点点指给他看,沈三思开始还疑惑,心想难道真有虫子?结果又仔细看了几眼,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操……
这眼睛可真的不能要了。
沈三思惊恐又复杂的地看了小龙一阵,这才将这二人的相处模式翻出来仔细品味。
而这一品味,便推出了不得了的猜测。
这江无一分明是……分明是……
禽兽啊!
沈三思立刻移开眼,不敢再看,只囫囵说:“你这没事,没事的,不用涂药……”
小龙却怀疑:“你是不是又舍不得药给我?”
沈三思叹气:“当真不是,这就是普通的小虫,你看江公子也没在意吧?若真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江公子定然紧张极了,哪会这么轻松放你出来。”
小崽崽心想也是,于是便又愁起来:“那我要背着江衍藏个什么小秘密好呢?”
沈三思无奈,只能看着他冥思苦想的瞎折腾,自己消化着心里的惊涛骇浪。
待三人从黄泉离开,外面已经又是子时。
山谷虫鸣声清晰,小龙想到被咬了一身点点,便开始讨厌起这虫鸣声来,见脚下爬过一只黑虫,立刻跳到江无一身上。
“江衍,有虫虫!”
地上的黑虫同样也被他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自己一族背了这样的黑锅,几只爪子紧划几下,飞速逃走,江衍忍不住勾起唇,任由小孩勾着自己脖子趴在肩膀。
而没走几步,几人便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定睛一看,却是戚砚正对着这裂隙施法,看着像是要生生将黄泉拉出道口子来。
可他到底凡胎□□,也不知是试了多久,此刻已经大汗淋漓,灵力也有透支的征兆。
沈三思哎哟一声,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体,叹道:“果然还是大人重情义。”
戚砚见到几人安全归来,这才松了口气,闭了闭眼,道:“是我无能。”
江无一却清楚的看到,戚砚哪里是无能之辈,他分明已经凭着一己之力将冥府拉出个漏洞,这才叫他们方才轻而易举的出来,难得宽慰道:“大人已经帮了忙,不必妄自菲薄。”
然而戚砚的神情仍是不好,紧锁着眉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小龙眨眼看着他,却是忽然想到了那是在幻境中,戚砚顶着大雨背着具尸体走的情形,总觉得戚砚似乎对他自己极为苛刻,骨子里带着股疯劲儿。
直到几人回到了鬼城城门内,看见几道人影,小龙这才跳到地上。
小朋友的自尊心也很重要。
那门口守着的,竟是昨日被沈三思踩了脚的义庄弟子,男人见到三人,瞬间松了口气:“幸好你们无事,快随我回到庄内,有要紧的大事。”
除了戚砚与韩悦坚持,其实也没人觉得三人还能回来,从男人的口中,几人才得知戚砚在那裂隙前守了一天一夜。
戚砚向来不喜欢别人嚼他舌根,铁剑一翻,那男人才住了口,说起庄内的大事来。
那时小龙掉进裂隙入口里,却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所害!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看清了那行凶之人——竟是廖成因!
此事一出,廖成因立刻要逃,可那时廖宗主与黄庄主全都在场,更别提戚砚与韩悦也在,很快便将廖成因抓了个正着,如今审过几番,正压在义庄的地牢里。
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廖宗主当即气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黄庄主与韩悦将人扣住,好一番审问。
廖成因似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逃走的希望,于是轻叹声,一口气将事情都招了出来,也再次扯出了一连串的大事。
原来这幕后策划之人,竟是驻扎乐城的萧老将军,萧老将军与天魔道勾结,本以为瞒天过海,却没想到这时候翻了船。
但廖成因却并不是在明玉仙宗的镇妖塔内设阵之人,他只是恰好的看到了,且放了了水,与将军府达成了一些协定而已。
他将这设阵之事说的详细,时间地点都讲的清清楚楚,可这协议的内容众人却死活问不出。
廖宗主倒是又气醒了,指着鼻子问他:“萧珏可与此事有关?”
廖成因侧了侧头,仍笑的淡然:“二师弟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傻的可爱。”
萧府人口众多,可萧老将军与萧珏的祖父倒真的不是一脉,说起来,萧老将军本是萧家的妾生子,立下大功才翻了身。
而他这人心思难测,倒是死活也不分家,就这么一个大院住着,到萧珏的祖父死的那天,也要压他一头。
可偏偏萧老将军无后,孤家寡人的在大院子里,最宠爱的也是萧珏这个孩子,所以如今廖成因说,萧珏不知情,无论萧老将军是出于防备还是疼宠,倒也都合情理。
如今三个徒弟,一个与贼人勾结,一个与妖邪私奔,廖宗主心痛到窒息,总算保住了一个萧珏,可萧珏却激动的嚷嚷,是自己放萧家人去设阵的,不管廖成因的事。
廖宗主一个头两个大,廖成因倒是呵呵笑道:“那便是萧珏,放了我吧。”
他如此一说,倒是没人信了,任萧珏上蹿下跳也没用,最后竟被廖宗主一棒子敲晕了,拖回了屋里,大骂他添乱。
这可真是一场大戏,小龙却不解:“为什么大家都不信廖成因呢?”
戚砚凝眉:“廖成因……此人性情凉薄,素来狡诈,整个楚南内,被他阴过的人数不胜数,各大世家皆是碍于身份敢怒不敢言。”
“但萧珏却不一样,他现在虽然是副不羁的样子,可心思却是至纯,替师兄顶罪这种事,他的确做得出。”
“况且廖成因所说的细节,韩悦也回到明玉仙宗一一对峙证明,确实没有差错。”
可小龙想想那个笑着对他说‘世间万物本是平等’的人,总觉得应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然而人类的心思太复杂,并不是小龙崽崽能够揣度的,他便又好奇的追问:“可萧老将军不是都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折腾,与天魔道勾结,设这种害人的阵法呢?”
戚砚冷眼看向远方:“这一点,还是要让他自己告诉我们。”
江无一抬手幻出半片龙鳞,柔声对小龙道:“恰好剩下的半片龙鳞如今便在将军府上,你如果好奇,我们这便去问。”
而此刻的乐城将军府,已被层层铁骑包围,水泄不通。
一顶软轿静置在将军府外,垂在边沿的璎珞随风叮铃,为这萧瑟的景象添了抹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