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欧混血儿,妈妈是保加利亚人。”原初神开始讲述起更多关于她原身的信息。
而多恩听了这话,也没有太多意外。
且不说原初神的样貌,模糊中依稀可以窥探见带点混血的风格和美感。
单论整个奇迹之地的框架——
这个世界的神话背景里面,本身就杂糅着不少的欧洲神话和传说。所以,创造者的原身是个混一半欧洲血统的女孩子,没什么违和感。
“说起来,她的名字?你还没说她的名字。”
可能是[陈羽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这句话,让多恩心里有了些莫名的感触,趁着原初神停歇话语的空档,他替着自己的原身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原初神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之后才开口:“先叫她venus吧。”
venus,维纳斯。
得益于那座举世闻名的“断臂的维纳斯”雕像,多恩还是比较了解这个来自于地球的词汇的。
维纳斯是希腊神话里的爱神,也是美神。
是意味着放假的星期五。
同时也是金星,也叫启明星。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很显然原初神又读到了多恩的心里所想,祂似乎是上勾了嘴角笑了笑:
“是的,启明星……venus是很美的一个词。她的妈妈还在的时候,把这当成她的昵称。”
“她也很喜欢妈妈揉着她的脑袋,亲昵地管她叫小维纳斯。无论什么时候,我去翻看她的那段有母亲陪伴的记忆,都会觉得……很美好。”
“她,我是说,venus的妈妈?”多恩插了句话。
“在venus八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一种……医不好的病。”
“抱歉。”
“没必要对我说抱歉。我只是在陈述venus的故事而已。我是我,她是她。”原初摇了摇头,随后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给陈羽的意识备份,也就是你,取名叫多恩吗?”
“多恩”这个名字,是当初身为意识备份的多恩,刚被创造出来的时候通过机选给自己取的。
现在看来,看似随机的“机选”背后,其实是来自于原初神的钦定。
多恩,dawn。
在发音和口语神似地球欧洲某些地区方言的奇迹之地,有“曙光”的含义。
关于这一点,能熟练使用异世界语言的多恩,自然是清楚的。
而且,现在米诺陶斯一族居住的岛屿曙光岛,还正是用他的名字来命名的。
面对原初的问话,多恩想摇头,但随即又想点头,最后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言语。
于是,原初继续讲:“或许你是知道,启明星在地球上是晨星,是夜空中最后落下的那颗星星……这就是我脑海里能想到的,最能指向陈羽和venus之间关系的象征了。”
venus,也就是启明星,是夜空中最后落下的星。
见过破晓的曙光,启明星便会悄无声息,坠落到地平线下。
多恩听了这段话,一时间有点恍惚,只觉得陈羽和venus之间的关系不但没有被解释清楚,反而变得更加玄乎了。
等他稍稍回过神来,却发现原本距离自己五六米远的原初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贴近到了自己的身边。
多恩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但又止住。
因为原初这样说道:“陈羽不记得venus,但是他们两个终究是在小时候见过的。我可以把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通过陈羽的记忆给你看。哦,或许夹杂一点venus本身的记忆,你能看得更全面清楚。”
原初神伸手,祂纤细的手指穿过了朦胧的云雾,轻轻点在多恩的脑门上。
谷</span>凉凉的。
之后,多恩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但脑海深处,又好像有某个已经模糊褪色的记忆碎片,在慢慢变得清晰,慢慢变得生动……
“你自己看罢……那件小事。”
原初那平淡又柔和,犹如小夜曲一般的声音响在耳边。
……
某个平平无奇夏天傍晚。
位于钱唐市的省立医院,某间病房外。
一个身形憔悴的男人,正在焦急地同医生讲着什么。
正在查看这段记忆的多恩,看着男人和医生视角很奇特。
是在病房的门内窥探。
视线停留在男人笔挺的西装,和医生的白大褂上,所以没看到他们的脸。
大概,提供视角的主人,本身个子还不大高?
病房外的谈话还在继续——
“……我能理解您作为病人家属的心情。但是这种家族性的免疫疾病,实在是太少见了。世界的共享医疗库里,也没有太多能参考的病例和数据……”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病人的胰脏,已经开始出现排斥现象,甚至局部出现坏死,必须要尽快开始手术。”
“但义体器官……”
“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机械义体器官移植,是眼下最合理的治疗方案了……”
讲着讲着,男人突然住了口,把视线落在了病房的门口。
在虚掩着的房门边上,扒拉着一张白皙娇俏的小脸,乌黑水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这里。
“囡囡,你怎么醒了?”门外的那个男人语气柔和下来。
“嗯,爸爸。”
见自己被发现,病房里的女孩也就不再藏着了,索性拉开了房门,脆生生地叫了句“爸爸”。
女孩身上穿着有点宽大的条纹病号服,右手拖着一只大号的毛绒公仔。
这公仔长得很有意思。
是一只肥大的粉毛兔子造型,抱着毛绒绒的,软软的。粉兔子公仔的额头上长着一只短角,这样奇怪的造型搭配看起来,却又不是很违和。
“是饿了吗,囡囡?”
“有一点点。”
女孩低着头,视线长时间停留在兔子公仔上,没有抬头去看自己的爸爸。
“那你回房间再休息以后,玩会平板。爸爸和薛医生再讲一会话,然后下楼给你买吃的。”
“你们讲就是啦。我在病房里等爸爸你回来。”
穿病号服的女孩很乖巧点头,然后就拽着粉兔子公仔,重新走回病房里面,还顺便轻轻关上了门。
男人看着病房的门慢慢合拢,舔了舔有些开裂的嘴唇,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