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洛正这么唤自己,即使洛正是长辈也不行。
毕竟,他们没有相认……
而且洛婷婷对她的羞辱,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抱歉洛大人!”温阮回答,“我怕是没空和你说话!”
“我夫君还在家里等我回去,下次吧!”
温小琴在温阮身边多年,自然能感受到温阮的喜怒哀乐,此时,她觉得自家姐姐并不太喜欢眼前的人。
温阮给温小琴拢好了衣衫,转身就要走。
洛正的眼前却闪过一丝悲伤,他没想到自己的外甥女,居然会和自己视而不见。
他不禁低声问,“阿阮,你连舅舅都不要了吗?”
温阮皱眉。
温小琴更是不高兴的回了一句,“你是谁,胡乱在这里攀关系!”
“我姐姐不喜欢你!”
孩子稚嫩的言语让洛正心里更是绞痛,他忙对温阮说,“这些年是大舅舅的错,我没有去找你,当年你母亲的事……”
“洛大人!”温阮看向洛正,眼神里带着几分讽刺,“我和洛大人只是第二次见面,你怕是认错了人?”
“我妹妹年纪小,你别吓着她!”
洛正下意识便捂住了胸口,伴书赶紧走上前想要扶住洛正,可是洛正却摆了摆手。
京城里的事,温阮也陆陆续续的听人说起过了……
洛正休了张冬儿,又在江家求了休书,还把洛婷婷送到了京郊,在所有人的眼里,洛正做的太绝了。
可真的是太绝了吗?
若是没有外面的流言蜚语,洛正会下手如此果断吗?
温阮还记得杨家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和她分析,“我听说这次怕是有人在暗中放消息,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像是替人出气一样,一定要让蓝家、魏国公家、还有洛家、江家,天翻地覆!”
“听说,洛家二小姐去京郊的时候,还差点被人给刺杀了,好在洛大人派去的人靠谱,不然这洛家怕是要办白事了!”
当时,温阮听着就觉得这件事怕是会和郁危有关系。
因为这些人,都欺负过自己。
她私下问郁危,若是有人欺负自己怎么办?
郁危回答,“有我!”
他会帮温阮杀了这些人。
……
温阮在想,若是洛正真的疼爱洛非雪,当年为什么见死不救,又为什么要认贼做女,还差点害了她和郁危?
若是蓝氏真的胁迫郁危,倒霉的终究是没权势的他们。
温阮心里不可能没气……
尤其是在听闻洛正还放了洛婷婷一马,给洛婷婷留了一条性命后,她更是觉得洛正有些可笑。
洛正这些年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洛婷婷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吗?温阮身为外人,都已经听说过好几件了。
洛婷婷是个疯子……从心里恨毒了她温阮。
洛正难道不怕洛婷婷会逃出来伤害到她?
哪有长辈是这样保护小辈的?
……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这些年你在外面受了不少的苦!”洛正道,“我只是……只是想弥补你一些!”
温阮看着天空中的落雪,半响后才道,“不必了!”
太晚了。
温阮转身就走,温小琴这样乖巧的孩子,都恶狠狠的瞪了洛正一眼。
洛正看着温阮和温小琴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心里却更是难受了。
温阮用着和他妹妹一样的容貌,眼里的嫌弃和瞧不上显而易见。
洛正在想,妹妹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看自己的。
“老爷!”
伴书气极,赶紧道,“温乡君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她怕是不知道咱们洛家多好呢!她如今给你摆脸子,往后可有她后悔的地方!”
在伴书的眼里,洛正已经极给温阮颜面了。
伴书和伴鹤一样,都是洛正的贴身侍卫,故而也知道温阮的身世。
只是他也伴鹤也不一样,在他的心里洛正永远是第一位,而温阮算不得什么。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当初洛正身为洛家未来的家主,他哪能不顾家里人的性命去帮二小姐洛非雪?
而且,伴书也不懂,老太傅为什么要掺和那些事情,要知道为百姓做一百件事,或许都不如为先帝写一首歌功颂德的诗。
上位者,压根不在乎百姓,老太傅和洛非雪就是自找苦吃,活该!
至于温阮……
洛家如今愿意认回她,自然是给了她颜面的。洛正是国丈,是和定燕帝一起长大的人,温阮一个小小的乡君,丈夫不过是个解元,在洛正的面前摆什么脸色?
“闭嘴!”
洛正恶狠狠的训斥了伴书,“你算什么东西,你也能说她的不是?”
伴书吓的跪在地上,“老爷!”
“没有人能在我的面前说她的半句不是,谁都不行!”洛正道,“你自己回去挨三十棍吧!”
伴书有些不服气,“老爷,我都是为了你好,乡君她……”
“她是主子,你是吓人!”洛正说,“你别坏了规矩!”
“伴书,我留不得你在身边了,你走吧!”
当年,他已经为了家族,看着妹妹活活的被人折辱而死。
如今,他不愿意再看温阮和妹妹一样了。
…………
之后,温阮请了工匠去修葺新买的院子,院子内的装修,全是她亲自设计。
很快会试的日子到来了。
会试又称春榜、春闱,郁危早早就找到了裴家大人帮自己作保。
因为举人参加会试需要取同乡京官印结……
裴侍郎对此十分的热心,不止给郁危作保,还亲自帮他改文章,和他说了一番会试的诀窍,裴家的小辈私下都在说,“老爷这是做什么?像是郁解元一定能中一样!”
“可不是吗?苏杭一带的解元来参加会试不中的也有不少,这郁解元不过是来自小镇上的人,他真的能行吗?”
“谁知道呢?据说赵家的神童和王家公子也要下场……”
不止裴家的人议论纷纷,外面的人也是如此。
甚至还有人在赌坊开赌,赌这一次郁危能不能进前三榜。
也不怪他们会拿郁危的前程当赌注玩,毕竟种牛痘的事已经在京城传开了,而且朝廷已经开始推广种牛痘了。
郁危是第一个和妻子一起试种牛痘的人,自然得到了朝廷的嘉奖。
“我压郁危不能进三榜,五两!”
有个小孩子说,“不,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