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
“这……”
“出了什么事情，竟惹您如此气怒？”
几名老道见状，不由得惊恐询问。
老子沉默摇头，轻轻的吐了口气。
暗叹自己道心还没修行到完美无瑕，否则也不会被林诚如此取巧之法气到。
他缓缓抬手，无形道韵流转，幅散四周。
那刚刚被轰出的巨大深坑便宛如时光倒流一般，瞬息被沙石填满。
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异样。
几名老道都被这神异手段惊得赞叹不已。
正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
想造成刚才那种程度的破坏不算什么难事。
即便他们也能做到。
可要像老子这般举手抬足就轻松复原，却远非简单法力境界能够达成。
以他们如今的眼力，根本不明白老子这一手代表了什么。
只知道对方很厉害而已。
“哼，圣法传道。”
“既如此，你林诚能做，本尊也不必再行遮掩。”
老子淡声低语。
心中已经转瞬做出定计。
随着话音落下，便见他缓缓阖拢双眸。
也不理会身周老道，只是悠然开口，自顾自念诵鸿钧大道。
这一次，老子没再掩饰自身气息。
圣人讲法，霎时间便令天道产生感应。
地涌金莲，祥云遮顶，诸神齐赞，天鼓齐鸣……
五色祥光贯空亿万里方圆。
道韵露珠，赤金仙果，大衍灵花，万象碧木等。
各种天材地宝幻影仿佛下雨一般，扑簌簌从高空降落。
一落入地面，便自然有灵根暗结。
假以时日，在环境允许之下，自然会破土而出，自然生长。
而这些天材地宝虚影若是落入生灵身体，也会由内而外，助长生机，滋养道行。
乃是万年难遇的真正圣人恩泽。
几名老道感受着体内的气机涌动，已经无暇再考虑更多。
每一个都拼命飞遁，不停融合四周虚影。
老子对此并不阻挠，只是默默以圣人参悟阐述至理，传道天下。
在圣人法则的运转下，其声音瞬间传遍整个东胜神州，将全部大唐国境都覆盖在内。
道音震动，传至凡俗民居，自然有林诚法相散出圣人神辉阻拦。
致使所有供奉听讲的凡俗都不受影响。
但与此同时，大唐也有许多没进行朝拜的官民存在。
文武百官和沿境唐军都需要镇守岗位，不能擅自脱离。
于是乎，这些人便听到了老子传道圣音。
仿佛有煌煌天威融合，每一字一句都蕴含着天地至理，让人忍不住便深陷其内，仔细揣摩真意。
……
皇宫。
李世民伫立廊台，目视虚空，眼中忍不住露出丝丝忧虑。
“圣人传法，这可如何是好，若我大唐军民受其蛊惑，届时当如何自处？”
“师尊，您还不准备出手么？”
李世民心中轻叹。
渐渐的，随着老子讲法深入佳境，就连李世民的人皇之资都难以抵挡。
目光逐渐转换迷茫，随后是由衷的欢喜。
盘膝坐地，静谧参悟。
此般讲法乃是圣人恩泽，光明正大，对万物生灵有益无害。
所以即便李世民运转人道气运加身都无从抵挡。
既非袭掠，又何来防御？
……
潼关。
书店后院。
感应着纵横交贯的圣人道韵。
覆盖面积之广，让女娲都忍不住站起身来，再不复以往平静。
面带忧虑道，“糟了，大师兄这是彻底撕破脸了。”
“以圣人神念传法天下，丝毫不加掩饰。”
“已经摆明了和你正面交锋。”
“以他的境界，若真正全力施为，人道恐怕再难一统，我等还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女娲默然叹息。
然而，斜靠在躺椅上的林诚却依旧神情平静。
闻言只是微笑着睁开眼睛，淡声道，“不急，让他传法就是，稍后自有分解。”
“可是……”
女娲还想再说什么，林诚却又重新阖眼。
全力运转神念与老子抗衡。
女娲见状也只能无奈收声，只等此番较量结束，再做商议。
……
时间悠然划过。
转瞬间，三天过去。
林诚和老子仿佛拥有默契，两人同时收了法力，消散传法。
老子缓缓睁开双眸，感应着自己人教气运，已经比之前浓郁数倍，嘴角顿时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
那气运竟然又迅速消弱，甚至以几何倍数翻升。
仅仅片刻，气运就已经跌至低谷。
不光比原来淡薄，甚至还杂乱无比。
无数稀奇古怪的运道参杂，致使人教根本宛若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
“这……”
“怎会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子顿时大急，连忙仔细推算。
随着神念扩展，片刻后，他便明白了过来。
“好你个林诚，竟然还有这一手，本座真是低估你了。”
老子咬牙冷哼。
“此番却是本座输了。”
“正是一子之差，满盘皆输，一步慢，步步迟。”
“不过……”
老子眼中闪烁着愤怒之色。
他本以为自己凭境界优势，圣人传法，降天地福泽，定可压制林诚一头。
却没想到，林诚在大唐布局多年，其法相神名早就深入人心。
尤其唐兵和文武官员，经历过早前佛宗东渡之战，对林诚的信仰根本不可动摇。
这一番传法，林诚只要护住那些普通凡俗即可。
老子竭心讲道，唐兵和文武百官确实听了，而且获益不小。
可等讲法结束，众人很快就恢复清醒。
心中信仰顷刻便将老子的传法恩德压制，最终仍然隶属林诚一脉。
而老子这一番气怒施为，覆盖整个东胜神州，却是忽略了人族以外的其他生灵。
东胜神州面积何其广阔，大唐哪怕占据九成。
可若论生灵数量，人族也不过其内的百分之一还略有不足。
其他飞禽走兽，草木精怪才是真正的数不胜数。
此前老子只顾着扩散讲法范围，却是忽略了这些生灵。
如此一般讲道之下，那些精怪走兽获益匪浅，对老子感恩不尽。
气运自然凝聚，反而将老子的人教根本反冲稀薄。
若非他本身坐镇道观，加上身边还有几名老道，恐怕人教气运直接就被这些走兽生灵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