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又是这家伙,欠了长乐赌坊的银钱,这下有好戏看了。”
“人家都追上门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这厮应该早就还不起赌债了。”
阵阵议论声入耳,却是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围在一间书店面前指指点点。
林诚与女娲听见议论,也挤过去观看。
两人终为圣人,虽不施神通,也收敛的法力,却也自有无形规则相互。
人群自然便给两人让开一条道路,不予拥挤,同时还没有半分察觉。
待走到近前,便见是一家名为文华斋的书院。
一名穿着长衫,身材瘦弱的书生跌坐在地,神色颓然。
旁边站了四五名高大魁梧,满脸横肉的大汉。
在众人对面,则是一名妙龄女子,身材凹凸有致,姿容秀丽,可惜此刻却是失声痛哭,梨花带雨,无力的跪倒在地。
只听那女子悲切恸哭,“兴安,你怎能做出如此之事,这可是祖宗留下的家业啊,难道你就一点不觉可惜吗?”
那长衫书生沉默无言,只是呆滞的低着脑袋。
周遭却有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低语,“嗨,犯了赌瘾,那还管祖宅家资,恨不得连妻女都一并押上。”
“这种输红眼的赌徒早见多了。”
“就是,可怜这罗兴安罗老板,原本也是富裕之家,只因染上赌瘾,一步步输到这等地步。”
“赌徒有何可怜之处?不自怜罢了……”
众人议论纷纷钻入耳际,却仿佛一根根冰冷铁戟扎在心头。
此刻的罗兴安后悔无比,然而事已至此,终归却是晚了。
回想过往,他愿也是附近小有名气的秀才,只因没有修行天赋,无法入朝为官。
好在不论如何,还有祖宅蒙荫,再配合一手好书法,日常与人临摹字帖,日子也算富足。
后来更是娶了这临近闻名的美女洛氏,让周围邻居都羡慕不已。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成亲三载有余,洛氏却一直未曾怀有身孕,渐渐周遭就多出不少闲话。
罗兴安心中气闷,时常外出借酒消愁。
洛氏知其心中苦楚,加上也感叹自身不争气,便任由罗兴安酗酒,反而越加百般照顾。
结果这罗兴安愈演愈烈,在酒楼认识了许多狐朋狗友,窜对之下到赌坊消遣,因而染上毒瘾。
家里多年存的资产全部输光,甚至还多有借据。
邻里见其不知悔改,逐渐就不再借资,这罗兴安却反而变本加厉。
终于在今天,连祖宅地契都输了出去,甚至不止如此,最后输红眼为了翻本,竟然连发妻洛氏都给抵押。
大唐法度不许买卖人口,却能以雇佣合同聘请下人。
罗兴安和长乐赌坊签的便是此等协议。
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洛氏一旦被长乐赌坊带走,下场绝对凄惨无比。
恐怕最终也逃不脱被买入青楼妓馆的结局。
乍一听闻此消息,洛氏便感觉天都踏了下来,整个人软到在地,除了恸哭全无半点办法。
“行了,二位叙旧也都差不多了,如今地契已在我赌坊手中,还有借据,抵押凭证。”
“手续齐全,就算告到官老爷那边也是如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罗兴安,你收拾收拾就可以走了,洛氏你便跟随我等回赌坊做工。”
一名赌坊管事站在场中,手握凭证,大声说道。
话音落下,又见两人都没有动弹,那管事便向身旁小厮打了个眼色。
当即便有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拉走罗兴安,同时想要架起洛氏离开。
后面还有几人持着粗大铁链铜锁,准备锁住书店大门。
罗兴安仿佛死狗一般,被人拖着离开大门。
可接着那壮汉靠近洛氏,后者却仿佛触电一般惊叫起来。
“啊——”
“不要,别碰我……”
“兴安,难道你便任由他们这般辱我?”
洛氏求救的看向自家夫君。
可是罗兴安却只有软弱的垂着脑袋,连抬头看上发妻一眼都不敢。
洛氏见状,终于死心,凄绝无比的说道,“想我洛氏一生勤勤恳恳,恪守妇道,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林帝在上,恳请垂怜解救小女……”
洛氏哀婉之语,引得周遭百姓都心中不忍。
可惜此等情况却哪里有人救她?
只见那赌坊管事冷笑说道,“行了,这一些都是你夫君自找的,我们赌坊信誉在这潼关城有目共睹,却没有坑骗与他。”
“就算你禀告林帝爷爷,吾等也是不怕。”
“未做亏心事,何惧林帝爷怪罪?”
“带走!”
管事寒声下令。
当即那两名魁梧大汉就准备强行动手。
洛氏见状,吓得连忙退后数步,俏脸苍白,已是心如死灰。
美眸望向身旁廊柱,就准备一头撞上去,以死明志,保全贞洁。
“喂,差不多了吧。”
此时在人群当中,女娲却是悄悄的捏了林诚手臂一下,传音说道。
“呵呵……”
“是可以了。”八壹中文網
林诚微笑。
他带女娲入世隐修,想要以次谋求人道存续,自然早有推算。
而眼前便是林诚算到的一番节点,可在此隐居幕后,推演大势。
至于这洛氏,也算她命不该绝,得遇贵人,当有一番机缘。
眼见那洛氏便想咬牙撞上廊柱,林诚终于踏出一步,淡声道,“等等。”
“恩?”
在场众人一愣,都诧异的看向他。
包括洛氏还有赌坊众人。
又见到林诚身边的女娲娘娘,即便遮盖面目也无法完全挡住的柔美天资。
大家下意识便感觉林诚两人不简单。
大唐发展这么久,修行有成的高人众多,平时不展示手段,依然难以判断,只能单纯从气质举动猜测。
那赌坊管事便将林诚和女娲当成了修行高人,态度很是客气。
“这位小哥,不知有何吩咐?”
管事行礼说道。
“呵呵,吩咐谈不上。”
林诚笑着说道,“你长乐赌坊收回这书铺,还有洛氏以做仆役,说到底,所求不过钱财。”
“区区不才,正想在潼关开门立户,又刚好撞到这一幕。”
“那洛氏也实在可怜,不妨就买下这里,也算为其解厄,足下以为如何?”
“这……”
那管事一愣,没想到林诚是这个打算,顿时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