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和大理寺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是专门为定燕帝办事,一个是负责破京城和各个地方的案件。
这两个地方,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黎禾看着顾彧来镇抚司坐着的时候,皱眉道,“顾大人,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在早朝上,定燕帝听闻温阮出事后,当朝就发了怒火。
他让镇抚司和大理寺都去查,到底是谁想要害温阮。
而且,定燕帝还让镇抚司派人去保护温阮,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黎禾领了皇命,却不想顾彧来插一脚。
“这件事是因为我大意,差点害县主受伤!”顾彧那张俊朗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愧疚,“我应该来破这件案子!”
黎禾看向顾彧,半晌后才道,“顾大人,你有私心!”
顾彧抬起头看向黎禾,也笑,“指挥使没有私心吗?”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着。
“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我也知道君子爱物,取之有道!”顾彧半晌后才回了一句,“我是喜欢她,可我从未想过要让她知晓我的喜欢!”
“这么聪明又动人的姑娘,指挥使难道没心动过?”
黎禾看向顾彧,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黎禾心动过吗?
他想,自己肯定心动过。
其实,黎禾纵然知道京城很多的消息,却不知道顾彧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温阮的。
温阮和京城里诸多的世家小姐不一样,她不止容貌出众,更是有着一股独特的自信和从容,这是谁都不能比拟的东西。
只是,黎禾对温阮的这份喜欢,他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在云溪县……又或许是在温阮送他指南针的时候……
犹如顾彧讲的那样,这京城里的男人,看着温阮这样的姑娘,很难不会心动。
“我一会动手的时候,希望你不要给我添乱!”
黎禾揉了揉胳膊,又道,“跟我来吧,去水牢里瞧瞧!”
水牢是建在地下的,是镇抚司最黑暗的地方,黎禾常年在水牢里审问犯人,做的是无比狠戾的事情,他见习惯了血腥的东西,可是顾彧呢?
黎禾不想让顾彧给自己添乱,因为他今日必须从这个少年的嘴里查探到所有的消息,他得保证温阮的安全。
即使他身上背负无数的性命,也没有关系,只要温阮能安稳,他愿意一辈子都浸染在血液内。
“指挥使,不要小瞧了我!”
顾彧声音冷淡,“我也是破了很多案子的人!”
两个人朝着水牢里走去,而顾彧丝毫没有因为水牢里浓重的血腥味有半点不适。
…………
关于镇抚司的事情,温阮却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顾彧和黎禾带了那位少年去审问,而她此时却坐在宸妃的宫里。
宸妃倒是察觉出了异常,她试着问温阮,“阮妹妹,你什么时候认识顾少卿的?”
温阮想了想,才认真的回答,“就半年前!”
“顾少卿的弟弟当年科举的时候,从三郎的手里拿了药丸,后来中了举人后,顾少卿就带他的弟弟来家里道谢过!”
宸妃又问,“你觉得顾少卿这个人怎么样?”
“嗯?顾彧吗?”温阮这次倒是思考了很久,过了一会才道,“是个很聪明的人!”
“我听杨大人说,很多陈年的案件,都是顾少卿破的。这个人,心思缜密,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宸妃到了嘴边的话,被温阮给噎了回去。
她笑了笑,“你这样想,挺好的!”
其实,温阮的确是个聪明的姑娘,而且她的手艺精湛,在很多事情上都很厉害。
可温阮再聪明,也只是个普通人,在感情上似乎有些糊涂。
宸妃知道,有不少人在暗中喜欢温阮,可是温阮却丝毫没察觉,心心念念的都是工部的事情和郁危,至于其他的,温阮便没有留意了。
宸妃看着眼前的少女……
即使明年就十八岁了,可温阮的容貌里依旧透露出少女才会有的稚嫩和青涩,气质宛若枝头不然尘埃的花朵。
这样的姑娘,谁又不喜欢呢?
宸妃突然明白,为什么郁危一次又一次用行为和言语说喜欢温阮,因为温阮这个人,就是要别人把感情挑明说,她才会明白。
真是奇怪!
郁危居然如此了解温阮,两个人像是认识了两辈子似的。
“娘娘,我真没事!”温阮见宸妃有些分心,又道,“你别担心我!”
“我只是想着这大喀国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宸妃点头,“我听我爹说起过,这大喀国的人不止骁勇善战,而且还十分的阴险狡诈!如今,你夫君杀了长阳公主,这大喀国的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你也别太担心,大喀国土地很小,而且人口不多,据说武器也一般般!”
温阮听到这里,却是摇头,“娘娘,你记得大越给了大喀国多少次银子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宸妃娘娘问住了。
在先帝在的时候,便已经给过大喀国几次银子了,而定燕帝刚登基那几年,也给了大喀国不少的好处。
这些银子七七八八下来也有一百多万两了。
“大喀国每次来大越边境闹事,带走的可不止是银子,还有粮食等等东西!”温阮说,“我想着,他们的银子可不是会放在国库里发霉的,所以兵器必然不少!”
“娘娘,你说大越的商人在高价的诱惑下,会不卖兵器给大喀国吗?”
显然不会。
并不是人人都是温阮,会考虑到更长远的事情,他们只看眼前,只想着卖兵器给大喀国能转圈暴利。
至于大喀国会拿着兵器做什么事,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他们只要能赚到银子,便在所不惜。
“那该怎么办?”
宸妃道,“这仗,显然是要打的!”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跑了进来跟宸妃道,“娘娘,西南的粮草换人押送了!”
“换人?”
宸妃有些错愕的问,“换成谁了?”
“周放!”
这下,宸妃坐不住了,她有些生气,“真是胡闹!”
“周放不是周清的弟弟吗?他连举人都考不上的废物,怎么能去押送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