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温阮还当真想不到。
昨夜,她和郁危说起林小北的时候,她还未解释,郁危便说,“阿阮,不是你做的!”
温阮当时错愕,她却故作恶狠狠的样子对郁危说,“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没准是因为我善妒,才推了她呢!”
郁危当时瞧着她,目光熠熠生辉。
他把温阮揽入怀里,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缓缓地说,“我巴不得你吃醋呢,这样证明你在乎我,也离不开我!”
“可我知道,阿阮你太心善了,所以才给了这些小人欺负你的机会!”
“阿阮,往后无论是林小北,还是其他人,你都要和现在一样,不要丢下我、推开我,也不要把我送给其他人,好不好?”
郁危叹息了一句,“阿阮,没你,我余生便没有半点欢喜了!”
他说的沉重,温阮听着心里有些难过。
她不懂为什么郁危总是担心自己会丢下他,她又不是傻姑娘,怎么会因为别的女子喜欢郁危,就把郁危推给外人呢?
“我不会丢下你!”温阮当时能做的,只是伸出手,回抱着眼前俊朗的男人,然后肯定的说,“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这一晚,郁危都陪在温阮身边,期间温阮醒来的时候,也是瞧着郁危在一边秉烛看书。
他见她醒来,便会安慰她,“阿阮,你放心睡吧,我在!”
或许也是因为有郁危的话,她后半夜睡的很好。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郁危说,“阿阮,哪有什么一见如故?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我蓄谋已久!”
……
“阮妹妹?”周小溪见温阮不说话,便又道,“你怎么了?”
温阮面颊有些微红,周小溪恍然大悟的说,“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这几天见文大夫送了不少药过来!”
温阮总不能告诉周小溪,她其实压根没被林小北气晕,而是疼晕过去的吧?
“我没事!”温阮抬起手指着墙角说,“应该是炭放的有些多,太热了!”
周小溪丝毫不曾怀疑温阮,她道,“我娘常说,下雪的时候不冷,等大雪融化的时候,最冷。而且这种冷,是湿冷,刺骨的很!”
“如今你还病着,屋子里是要暖和一些才好!”
说到这里,周小溪压低了声音,对温阮说,“押着林小北去林家祠堂的,是郁三哥外祖父的两个兄长,林为民和林有成两位老爷子!”
如今,林家的族长虽然是林大娘的父亲林宝田,可林为民和林有成却是林宝田的兄长,是林家的耆老。
这两位平日里都很和气,很少去插手林宝田的决定,这次却亲自出面把林小北押送到祠堂里,可见对这件事的重视。
“这两位老爷子不止出面了,还训斥了林家的小辈呢!”周小溪很是开心,“往后,林家可没人敢仗着他们是郁家亲戚的身份给你脸色了。”
“阮妹妹,郁三哥待你,真好!”
周小溪挽着温阮的手臂,眼里全是羡慕的神情,“我瞧着都嫉妒你,眼热的很!”
林为民和林有成两位老爷子能出面,是因为郁危亲自去了一趟林家。而郑家那边答应和离,也是因为郁危亲自走了一趟。
谁也不知道郁危说了什么,就把这件事彻底的平息了。
往后林家、甚至是附近村落里的姑娘,都没人敢想着攀上郁危了,因为这人表面上看着和和气气的,可对表妹都下手这么狠,又何况是她们?
现在林小北这样活着,还当真不如死了轻松。
最让众人羡慕的是,不止郁危事事为温阮着想,连郁家人、甚至是林大娘,他们都支持郁危的决定,没有半点不满。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家人虽然不好,可苏正阳待你却是真心的!”温阮对周小溪说,“正好,你和苏正阳在大贵村,我也能轻松一些!”
苏正阳在周小溪被苏家长辈为难的时候站了出来,又领着周小溪搬去了大贵村,可见苏正阳是个靠谱的男人。
正好,大贵村那边开着的纺线作坊,就让周小溪和苏正阳帮她照看,温阮便可以把心思放在种植草药上。
周小溪忙说,“你可别太累了!”
“我听文老大夫说了,这种草药可没那么简单,很多草药长成,可是要天时地利。”
温阮笑,“你放心!我知道!”
周小溪突然笑了笑,她压低了声音问,“阮妹妹,你要去县里瞧瞧吗?郁三哥再过几日,就要去县里参加县试了。”
在大越,想要成为秀才老爷,就得参加科举。
过了县试和府试,便有了童生的功名,过了院试才能被称作秀才。
若县考,府考,院考均为案首,也被称作小三元。
大越开朝至今,虽然还未有大三元,可这小三元倒是有两位。
一位便是云溪县江家嫡系一脉,如今江家的家主——江恒涛老爷子。
一位便是顺州的神童赵听斋,他十三岁不止有了秀才的功名,更是大越朝年纪最小的小三元。
赵家世代簪缨,在顺州又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不少人都说赵听斋会成为大越第一位大三元。
只是,赵听斋中了秀才那一年母亲去世,他只能守孝三年。
今年的乡试,年满十六的赵听斋肯定会出现。
只是于郁危而言,乡试还早,如今要过的便是县试。
“我听人说,因为裴知府离开了云溪县,如今县里刚刚交接不久,客栈可有些乱!”周小溪说,“我瞧着郁三哥这样,肯定是要拿下秀才功名的!”
“我问过我相公了,二月县试得考四五场呢,府试是在四月、院试是三年之内两次,今年七月刚好有一场!”
“时间很紧,郁三哥若是过了县试就得去彭州府了。”
周小溪怕温阮不熟悉,把考试的事说的无比清楚。
温阮想,她或许真该去县里、和彭州府走一趟。
……
彼时。
京城内,江府。
“查清楚了吗?云溪县那群蠢货,到底得罪了谁?”
“回三少爷话,小的还没查出来。”
“那就继续查!我父亲虽然瞧不上云溪县那群蠢货,我也嫌他们碍眼,可他们毕竟姓江,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三少爷,您说,会不会是裴知府做的?”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微微皱眉,“裴家?”
“若是裴家,还真的暂时不好动,可这事也不能这样算了!”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抬起手拿起水果签,像是泄愤一样,就朝着正在给自己捏腿的小丫鬟手上扎去。
顿时鲜血淋漓!
小丫鬟疼的直冒冷汗,可她却不敢喊疼,因为前面那些喊疼的丫鬟,已经被乱棍打死丢去乱葬岗了。
“动不了裴家,可以动给裴家带来利益的人!譬如,前些日子被赏赐了田地的那个乡下村妇。”
少年冷笑,“裴家打了我家的狗,那我也该打回去!也行!那村妇叫什么?”
“温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