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后。苏云沫走出来,望着母女两人远去的方向,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多行不义必自毙。窦颖把人当棋子当狗,殊不知狗急了也会噬主。二房那边短期内是不用自己操心了。不过夜凝鸢的反应的确耐人寻味。她是真的想成为‘自己这边’的人?可为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善意总让人觉得心里不安。苏云沫抬头看了眼天色,转身离开。她回到冷宫,将花给了良妃,又跟她玩了一会,到酉时左右才出宫。宫门外停着将军府的马车,阿彩站在宫门口等着:“小姐,夫人在马车上等着您呢。”
“娘亲今天也来参加赏花宴了?我没在御花园瞧见她啊。”
苏云沫蹬着两条小短腿往马车上爬。阿彩伸手抱住她,把她抱上去:“夫人来参加赏花宴不过走个过场,是皇后娘娘叫她来说话的。”
苏云沫危险眯眸。皇后叫娘亲说话,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沫沫。”
周晚幽撩开马车帘来叫她。小团子便张开手臂扑到周晚幽怀里,在她胸口上蹭了蹭:“娘亲~”“瞧你这脸上脏的。”
周晚幽拿手帕给她擦嘴。小团子顶着一张小花脸从袖口拿出一朵小花来:“送给娘亲。”
花还带着蕊,白色五瓣,中央是粉色的,很稚嫩很漂亮。“乖孩子,娘亲喜欢。”
周晚幽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同时对外面道:“天色已晚,回府吧。”
这个点正是百花宴结束的时候,有不少人要坐车回去,再不走待会马车都要撞到一起了。外面传来阿彩的声音:“夫人,只怕暂时走不了了。”
“怎么了?”
周晚幽撩开车帘。对面也有一辆马车,正跟他们这辆对着头。但他们这辆是正常要走,车头冲外,对面那辆车头冲着里面正要往后倒车,显然是在他们动了之后才动的。正常这种情况,是对面那辆车让行。周晚幽:“阿彩,你下去看看。”
阿彩正要下车。对面马车车帘先掀开。是秦名烟。她一边脸还有些红肿,手帕一直捂在脸上:“谁这么不长眼,没看到本小姐要走么?赶紧给我让开!”
阿彩是没法让开的,后面已经有马车在排队了,离开皇宫往回也只有这一条路。“原来是秦小姐。”
周晚幽沉声温和道:“我们后面已经排了不少马车,不如秦小姐先让一让,等我们这辆过去,路宽敞了再走可好?”
秦名烟并不认识说话的人,天又黑,看不清马车上挂着的牌子写了什么字,但她认出了苏云沫。“原来是将军夫人,我说呢,若不是苏将军的家里人哪里能在宫墙外如此张扬。”
苏云沫那个死丫头今日在良妃面前让自己出丑丢脸的事自己还没跟她算账呢!这话里就透着针扎。周晚幽眸色闪了下,平心静气:“天子脚下,哪里有人敢张扬闹市,更何况我们都是学过诗书礼仪的人,自然也懂得互相谦让。”
“听闻秦小姐近些日子多得皇后娘娘赞赏,想必礼仪二字比我更清楚。既如此,何不妨大方让去?”
秦名烟咬牙。早就听说将军夫人是个能说会辩的,自己才说那么一句,她就这么多句都顶上来了。当真伶牙俐齿!“夫人还真是能说会道,怪不得就连教出来的女儿也是八面玲玲,否则怎么能让良妃娘娘如此喜爱。”
她冷嗤一声,满眼讽刺:“不过我劝夫人一句,贵小姐如此招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还是招惹皇子。”
苏云沫皱眉。这人吃错药了吧,这也能扯到夜景御身上?周晚幽揉着小团子脸,云淡风轻:“旁的皇子我不知,若你指的是御王殿下,那沫沫跟他走得近很正常。”
“毕竟是陛下下令让御王做沫沫的夫子,教导沫沫学东西。学生和夫子自然要搞好关系。”
“秦小姐若是有异议,不如去找陛下说?”
秦名烟顿时一噎。这种事让自己怎么找陛下!“天色已经很晚了,后面人还等着,那我就失礼了。”
周晚幽给阿彩使了个眼色,放下车帘。阿彩便上车,赶车。秦名烟不甘心,咬牙低声对车夫说:“你也赶车!”
车夫吓了一跳:“可是小姐,这么近的距离,若小的再动一定会撞上的。”
秦名烟冷笑:“我就不相信她们真敢撞上来!”
车夫见此只得听从命令。阿彩冷眼瞧见那边主仆两的小动作,一鞭子丑在马屁股上。马发了性,径直向着秦名烟马车撞去。车夫惊了,赶紧‘吁’着拉车缰,可已经来不及了。马受了惊,扬天长啸,直接把秦名烟给掀翻在地。而阿彩赶着车,平缓无移的侧过他们走了。秦名烟摔在地上哎呦大叫,恨恨的锤着地面:“苏云沫,我跟你没完!”
等自己成为御王妃,要整个将军府吃不了兜着走!小团子趴着车窗往外看,瞧见秦名烟摔倒咯咯地笑。周晚幽无奈的摇摇头,把幸灾乐祸的小家伙抱到腿上来:“沫沫,娘亲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喜欢御王殿下做你的夫子吗?”
虽说这事是皇帝定的不可更改,但沫沫的看法也很重要。按照那晚宴会上陛下的意思来看,不管义哥怎么不愿意,日后沫沫的夫君也定然是哪一位皇子。如果注定如此,不如从现在开始铺路,最起码也要沫沫自己喜欢。苏云沫有些奇怪周晚幽突然这样问,但也如实回道:“沫沫不想要夫子,也不想读书。”
读书这个事不适合自己,上辈子已经试过了。周晚幽无奈摇头,知道小家伙讨厌学习:“那御王殿下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说起夜景御小团子的话立刻多起来,掰着小手指头数:“他又小气又记仇,经常欺负沫沫,还霸道小心眼,最讨厌了。”
周晚幽愣了下,随即忍不住轻笑起来,揉着她的小脸:“是这样啊。”
看来小家伙对御王殿下还是很喜欢的。那自己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