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瞧见苏将军如此震怒。“不许发呆!为父说的听见没有?回话!”
苏擎天咬牙厉呵。苏云沫一时间不知怎的突然有点害怕,是那种畏父的本能。她下意识往男人怀里缩了缩,惊吓的点头。苏擎天这才稍稍消一点气,大手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粗重喘息。幸好没事,幸好。苏云沫听见他心脏跳得很快,震天响,而且搂着自己的胳膊在发颤。“爹爹……”她垂眸,两手握住男人衣角,把脑袋拱在他胸口上。“苏将军如此行事怕是不妥吧。”
秦政刚才被推那一下,撞在墙上。苏擎天发怒状态下的力道自然不小。秦政这会子后背还疼着,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苏擎天听他说话这才抬头看向他,待等见是熟人,脸色越发沉了。“这话该本将问你,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你要把她关进笼子?!”
要是自己再晚一会只怕这丫头小命要没了!秦政自然不能说苏云沫放走他拐卖的妇女们:“本官今日奉命办差,这丫头任性搅了差事,还不该罚?”
苏擎天冷笑:“差事?有什么差事需要在这陋巷进行?”
此处一看刚才就是经历过一场混乱,单纯交接差事不可能是这样,他真当自己傻吗?秦政敛眉,知道对方虽前些年身在沙场,但断然不是个好糊弄的。“本官办差乃是私秘,苏将军如此刨根问底是擅权。”
苏云沫心下冷笑,这人想两三句话就把这事抹过去?没这么容易!“爹爹,这个叔……叔要打沫沫,沫沫看……看见了……”她在抽噎,话有点说不利落。却却依旧让秦政紧张起来,整张脸都绷紧。苏擎天察觉到异样,轻拍着苏云沫后背:“别怕,告诉爹爹你看见什么了?”
“沫沫看见笼子……”“苏将军!”
秦政咬牙,死死攥了拳:“小孩子的话只怕当不得真吧?”
“是否当真那是本将的事。”
苏擎天冷扫他一眼,转头看向苏云沫,示意她说。苏云沫话锋一转:“笼子很大很好玩,沫沫想去玩,叔叔抓住我还问我的名字。”
苏擎天皱眉:“然后呢?”
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叔叔说知道爹爹是谁,爹爹打了他,所以他也要打沫沫。”
苏擎天顿时沉了脸。秦政之前曾在他手底下当过兵,那时候他在军中犯了纪律,被自己打了二十军棍赶出军中。此后他才投入朝堂,借着贵人一步步做到中郎将的位置。本以为此事早就过去,没想到他竟还记着当年的仇,不惜对一个小丫头动手!“秦政!今天你必须给本将一个交代,否则本将立刻拆了中郎将府!”
秦政眸色微动,蹙眉看了苏云沫一眼。他闹不清楚苏云沫为何不说实话,可能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可能是不想苏擎天知道她的真本事。但不管哪一条,她不把拐卖一事说出,就是自己的万幸。相比起掺和拐卖一事,因私怨对将军府千金下手的罪名更轻一些。最起码不会把事捅出去闹大。“本官承认确实对苏将军有些误会,但刚才不过只是吓唬一下令千金,并没有真的怎么样。”
这话便是承认他动手是事实,是为了私怨。苏擎天这火更是压不住:“都动手了还说只是吓唬一下,那本将卸你一条胳膊是不是也只是吓唬?”
他说话要对秦政动手。秦政虽也上过战场,到底武力比不过他,下意识后退。下人们上前拦,被苏擎天一脚一个踹开。秦政眼见他真要跟自己动手,咬牙恼火。“苏擎天,你别欺人太甚!如今你我好歹同朝为官,殴打朝廷命官,难道你就不怕……”“老子不怕!”
苏擎天一拳砸过去,直接把秦政砸晕在地。他吐出一口血水,血里面带了一颗牙。“大人!”
下人赶紧围了秦政,要把他扶起。秦政把他们推开,死死盯着苏擎天,咬牙切齿:“苏擎天!”
自那时在军中他就让自己当众受辱,如今到了朝中竟更是这雷烈性子。待等成王有朝一日登基,自己势必要狠狠把这新账旧账还回来!苏擎天冷呵一声:“秦大人受了伤,今日这公务是完不成,还是早点回府去的好。”
他斜昵了地上人一眼,完全不为自己刚才打了朝廷命官而担心,转身离去。跃过笼子时,他抬头扫了一眼,并没多言。苏云沫被抱着出了巷子,上马车回府。苏擎天把人儿放在地上,沉眸看着对面刚到自己大腿高的小人儿。“笼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孩子虽偶尔任性,但做事都是有规律的,她不会无缘无故招惹朝廷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