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人还在后面追,前面马车转了几个弯消失不见。最后等找到,马车上已经没了人。家奴瞧见马车上挂着将军府的牌子。“郡主,前面不远就是御王府,听闻御王跟将军府那位小小姐有些交情,保不齐人是躲到里面去了。”
“要不……就算了?”
御王生性冷漠,谁的面子都不给,若无凭无据贸然闯入只怕吃亏。“什么御王,不过是个连封号都没有的皇子罢了,称他一声御王也就是卖他个皇子的面子。”
姜雨霏不屑一顾。表哥前不久可是刚封了廉王,难道自己还怕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成?“你们去把门给我撞开!”
身后府兵上前撞门。门没等撞,大门先从里面打开。应萧一身红蓝相间侍卫服从内出来,斜腿横扫过去。那群侯府府兵尽数被踢下台阶。姜雨霏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指着应萧呵斥:“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打侯府的家奴!”
应萧阴冷的目光扫过,将剑举在与胸口平齐,森森道:“擅闯王府者,死!”
姜雨霏眸色颤了下。御王府内的人原本就这么有气势的吗?“本郡主乃是姜侯府嫡女,来这里是抓闯入侯府的贼子,你凭什么阻拦?”
应萧没说话,只是慢慢将剑抽出一块。那一小块的剑在阳光下闪着森森银光,一如他这个人,杀戮冷寒。侯府众人皆被气势逼的后退,谁都不敢靠近御王府大门。姜雨霏咬牙:“那个人本郡主非抓不可!就算不硬闯,你去通报总可以吧!”
应萧眸色动了动,慢慢让开一条路,冷冷吐出一个字:“请。”
姜雨霏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让自己进去,下意识往府内看了一眼。庄重森严的大门口是一条宽敞的直路。虽是白天,可不知为何这条路显得有些阴森。奈何桥。姜雨霏脑子里突然蹦出着三个字,突然有点不敢进去。她顿了顿心神,给自己打气。御王多年在姑母手上挣扎求生,自己前两年也是见过他的,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想必这个侍卫只是性子暗冷,来充门面,府内其余人肯定都是胆怯且登不上台面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抬脚进去。只是侯府家奴没这么大胆子,都留在外面等着。入了御王府,景致暂不说,最让姜雨霏错愕的是来往府兵。这些人做事行走十分利落,每个人看起来都一丝不苟,重点是他们的身法似都会些武。姜雨霏忍不住捏紧手。“爷在正殿。”
森森的声音响起。姜雨霏吓了一跳,定了定心神入殿门。夜景御正坐在殿内饮茶,千雪站在一旁伺候。“御王殿下,有人闯入侯府行凶,我怀疑她们逃进御王府,我是来抓人的。”
姜雨霏打定主意在见到夜景御时用气势压他一头,可这一路过来瞧见了不同内心所想的宅邸,一时乱了心神。她话说出来声调低了几分,气势也跟着弱下去。夜景御今日带了金色面具,四方的边,威严严肃的紧贴在他脸上,衬的他整个人冷冽霸气。“谕旨拿来。”
搜查皇子府邸是需要亲笔谕旨的。姜雨霏愣住。她只是得知二弟被废,情急之下带着人来抓苏又情的,哪里会去请什么谕旨?“她们的马车就停在御王府外,而且我也是亲眼看见……”“所以你没有谕旨?”
夜景御打断她的话,眼底划过煞气。姜雨霏心脏漏了一拍,手有些发抖。印象中的御王并不是此时眼前的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攥紧拳,努力让自己镇定:“御王是想要袒护那些人吗?你别忘了我母亲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我爹可是侯爷!”
千雪心下冷笑。用皇后和姜侯来压爷,真有她的。“应萧。”
夜景御眯眸,似有不耐烦之意。应萧提剑上前将姜雨霏压跪在地上。姜雨霏顿时惊叫起来:“放手,你们要干什么?”
千雪出声提点这位郡主。“依照我朝惯例,污蔑皇子强闯王府且无谕旨搜府,条条大罪,无论是何身份,皆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四个字落地有声。姜雨霏心惊胆战。应萧拽着她出去。她便挣扎嘶叫起来。“等一下,御王殿下!我确实看到那些人进了府!你不能这样做!”
应萧继续拖着她走,几乎快要将她拽出门。姜雨霏终于慌了,赶紧改口:“殿下,许是我看错了,那些人并没在您府上,是我唐突了,我立刻就走!”
夜景御没出声,不甚满意。姜雨霏也算个人精,满头冷汗的又加一句:“改日我定带着厚礼登门致歉!”
今日之事是自己鲁莽,那个女侍卫说得对,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些人在府上。此事若是闹大,没理的是自己,就算皇帝再不宠爱他,也得顾及皇家颜面,真闹出去,只怕侯府都要跟着遭殃!姜雨霏越想越后怕,额头冒出冷汗。夜景御手指有节奏的扣响桌面:“既是皇后娘娘的亲眷,本王自然要给面子。”
姜雨霏听见这话,心头腾起劫后余生的喜悦。下一秒便又听这人道:“五马分尸就不必了,断她一指吧。”
姜雨霏肝胆俱裂。应萧一把将她压趴在地,利刃出鞘,毫不留情砍下去。“不……啊!!”
姜雨霏顿时惨叫一声。小拇指断了一截,血溅出去。她只觉全身血液也迅速涌出,浑身滚烫,而后眼前一黑吓晕过去。应萧拽着她把她拖出大殿,随后两个下人进来将地上的血打扫干净。苏云沫从后殿出来,玩味扬眉:“装腔作势的不错。”
千雪无奈看了她一眼。这世界上敢说爷装腔作势的,也就小小姐一人了。夜景御扫她一眼,似无奈似叹气:“你就不会说个谢字?”
苏云沫摊手耸肩:“礼尚往来,而且这回你帮的可不是我。”
‘礼尚往来’这四个字让夜景御眸色微动。凤栖宫内的事他是听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