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灵丘,九洲强者,以一己之力,破开一界之门,引龙女而出。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一世,他注定要与星儿有所羁绊,可是……厉灵丘与星儿有所羁绊呢,那么他呢?他的羁绊呢,他的前世之缘呢?
他嘴上说着这不是他的星儿,但若是让他真的放弃,他却不甘!
理智上,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星儿;可是情感上,他分辨不出,也不知道自己执着的到底是哪个人?
这让他痛苦!
原先,他尚且可以欺骗自己,杀了这个人,驱逐她的神识,留他星儿的身体,可是此刻,厉灵丘出现了,这让他一下子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要星儿,也要她!
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前世的星儿是星儿,这一世的,也是那个他未曾了解过的楼星儿。
她们两个原本就是一人,所以不可分割,也不能分割!
这种想法一出慕非白就是下意识的恐慌,他不想把星儿拱手让人,更不想让星儿看到他此刻的狼狈。
因此下一瞬间,慕非白原本对厉灵丘的尊敬和佩服此刻也悄然变质,看着厉灵丘满眼都是不服输。
可是,现实却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如此倔强和不服输,那个人,看他却依旧犹如蝼蚁。
就在这一刻,慕非白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所以,他重生而来,重生而来这么久,面对这个人,竟如蝼蚁一般吗?!
“我不!”慕非白突地嘶吼,浑身上下突然布满浓浓的不甘和痛苦,在这之后,浑身上下再次冒出白色光芒。
“这是,要突破了吗?”后济见此,突然闻言。
那白衣女修听闻,原本还正满心怨怼,但在这一刻,却全然不顾,一下子把慕非白抱入自己怀中,防备和泄愤似的看了厉灵丘和小楼一眼,就迅速撤离。
她不能让自己儿砸的半妖形态暴露在人前。
他们这般一走,原本喧嚣的场面瞬间变得冷凝。
后济先坐不住,上前一步,突然又是下跪,“师父……”
他知道,他今天忤逆了师父,师父心情不好。
厉灵丘心情也确实很不好,但却不是因为他,一听后济说话,瞬间就是二字,“闭嘴!”
说罢,一双眼睛已经冷冷的盯着小楼。
这般景象,在场之人后济、忘机,都是恍然。
怎么回事?
他们两人有何关系?
两人一时都摸不着头脑,直到最后,后济突然想到:师父赠他们二人之剑,那是一对剑,所以,师父拿她也当小弟子?
但是,师父对待弟子何时变得这般奇怪?
现下,他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又看那女修,确实是自己想要守护之人,突然之间,又是一个下跪,“师父,小师妹她年幼还不知事,若是她犯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说罢,额头就是抵地。
厉灵丘心情原就不好,此刻在听这句话之后,心里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在这之后第一次直视后济,“谁说她是你的小师妹?”
“啊?”后济闻言一个怔愣,便是忘机也是如此,“不是小师妹那是什么?”
后济问的直接。
而忘机则问的扎心,“不是徒弟,那便是徒媳妇,对吧对吧,你还送她龙渊剑了呢?”
一句话说完,厉灵丘脸上更是冰霜。
直愣愣看了忘机一眼,虽不说话,但忘机就感受到了无边杀意。
这是他的儿子啊,他那修为还没他高的儿子?!
一瞬间,心里就是都索索,然后踏起了小碎步,直接往后走两步。
然后一脸抱歉,“对不住啊对不住,说错了说错了。”说着就是掌脸,一脸讨好的样子。
这幅样子,过于明显,即使小楼不想刻意去观察二人,还是发现了。
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神通广大的鸡王居然还惧怕厉灵丘?
是他修为不敌他?
不理解!
而厉灵丘这里,听到忘机这般说话,这才冷哼一声,不过好在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只有后济,后知后觉这件事不简单,但是,是什么?
一张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但依旧固执问道,“师父?”
“闭嘴!”
“师父?”后济再次叫。
后济再次,“闭嘴!”
小楼看着此刻画面,虽摸不清厉灵丘到底是何心思,但心里还是突生一股子荒唐之感。
什么意思?
他明明想拿她当徒弟,但临到头了,却不许人家问?
什么玩意?!
一瞬间,心头既是鄙视又是敌视,看了他们一眼,直接道,“既然你们师徒有事在此,那我便退下,不打扰你们。”
说罢就是想走。
但厉灵丘却不允许,看她后退,嘴角一抿就是二字,“且慢!”
说罢,就定定的看着她!
小楼张嘴,“何事?”
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的龙渊剑断了。
虽然知道弄坏人家所赠之剑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此刻,即使那剑只剩下一残渣,她还是想把此剑归还。
这般想着,便拿出那包残渣,递了过去,声音淡淡道,“实在抱歉,宝剑已断,你开个价,我会还。”
原来是她占他的便宜,白得了他一把剑,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便还他,只是,她到底还是心虚,毕竟,剑断。
而厉灵丘听此言,眉头忍不住一挑,“剑断了?”
说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眉梢已经泄出一丝笑意,剑断了,剑断了!
此前那个荒唐的决定也就作废了。
手里一拎,察觉到那储物袋里的宝剑残渣,几乎不用刻意去想,手中雷电又是环绕,不过一瞬,残渣已变灰烬,而后放在手里一扬,已经消失在天空之中。
后济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头就是一紧,就好像,原本是他的东西,一下子就没了。
下意识的就伸出来,接过那灰烬。
但是,他手快,风更快,到了手中,已是什么都没有。
张张嘴,“师父?”
这一次他语气低沉,像是预料到了什么,而后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受伤。
他不懂师父为何终止那个决定,是他不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