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十七章【有多恨就有多爱】
月姬沉默了一会，随即又是弹出一道黑色灵光没入王睿身上，顿时那种痛苦的折磨又开始了，他再次蜷缩起来，不过依然咬着牙强忍着。
但是这一次很快，不过几十息过去，月姬便为他解除了这种痛苦，王睿抹了把汗，虚弱地看着她，有些不解。
「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休息，待会你就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说看，到底有什么难言苦衷，可以放弃一个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变得不人不鬼的女子？」月姬的口气尽显嘲讽，随后便为他解除了限制，让他的法力得以恢复。
随着法力的恢复，瞬间王睿此前承受的痛苦迅速消退，身上的各种伤势开始愈合，原本憔悴的神色在调息下，随着补充灵气，灵力的充盈，再次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一个时辰后，王睿睁开了眼睛，发现对面不远处的女子正看着自己，虽然眼下她的模样改变了太多，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并未改变。
「熙玥，对不起……」王睿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月姬一时间百感交集，多少次她都希望这个男人能亲口在她面前说出道歉的话，现在听到了。
不过此时此刻她用冰封一般的冷酷掩藏了自己的真实反映，脸部更是只露出鼻子和嘴巴，眼睛到鼻梁部分全部被半张面罩所遮住。
王睿随后开始从遥远的百万年后开始讲起，一个默默无闻卑微的记名弟子在遭遇神魔降世的末法时代，借助一件神秘至宝穿梭回了百万年前的现在。
月姬无法相信，但是却觉得王睿说的是真的，因为这样骗她的意义太蠢了，这样的谎话几乎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而这世上，越是如此不可信的话也许就是事实。
随后便是这位卑微记名弟子的一路成长，第一次两人在飞仙殿相见，她劝王睿改修剑仙之道，却遭到了拒绝，随后两人并无什么瓜葛，有的话，也就是身份不相对称的同门关系吧。
很多事情，月姬还是第一次听王睿诉说，比如下山同陈琪、陈夫之两人的历练，如何暗生情愫等等，直到结为道侣。
「王睿，为何当初拒绝我？难道我比陈琪差吗？」月姬打断了王睿的叙述，忍不住问道。
苦笑了下，王睿只好老实回道：「相反，师姐太好了，太优秀了，太完美了，而我实际上是内心有着自卑的情绪作祟，所以从来没有想过和师姐成为道侣，就像门中许多其他同门一样，只敢偶尔放肆地想一想，却从未想过能够在现实中得到你的垂青。」
「你是说，你不敢高攀我，从而拒绝了我？」月姬显得有些无法理解。
「不错，男女之情本就如此，能够无所顾忌地放开彼此的身份、名望、门派、家庭等等，其实是很少见的，我作为记名弟子，你作为亲传弟子，这之前的距离太大。等到我成为筑基长老，你已经是太上长老，你总是离我很远，越来越远，但是后来那场意外将你我的命运又纠缠在了一起，我感到诚惶诚恐。」王睿老老实实地交代。
月姬叹了口气，自嘲地笑道：「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吗？那我想要对你复仇的心又是多么可笑……哈哈哈……」
听着她的痛苦笑声，王睿忍不住挣破牢笼，来到她跟前。
一只手陡然捏住了他的脖子，月姬恶狠狠地说道：「真想掐死你，你告诉我，你对我并无爱意，只是因为那场意外，那么以前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王睿没有挣扎，艰难地说道：「我承认对你的感情不及陈琪，这是源自于我内心的自卑，总是以为跟你在一起，如梦幻泡影，让我始终游无法真正接受自己和你在一起的事实。我也承认，我是个卑鄙的男人，内心没有完全接受你，却又痴缠着你，眷恋着你，包括沉迷于你的身体……」
呯！
王睿挨了月姬羞愤的一击，直接将他打飞了出去，后背狠狠地撞在山谷的石壁上，一口血箭喷出，他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用手背擦掉血渍，咳嗽着笑道：「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不会否认对你的欲求，但是就是在这种矛盾又痴缠的日子里，我逐渐爱上了你，很可笑，但是这确实是实情，我从恋上你的人、身体到恋上你的心……」
「混账，你……你……」月姬直接闪烁到王睿身边，左右来回开工打了他几巴掌，王睿的两边脸颊都肿了起来。
「打……够……咳咳咳……了……咳咳……吗？」王睿笑着问道，咳嗽个不停，受伤了还是显得很欠揍。
月姬哼了一声，放手，让他摔在地上，即使恢复了法力，王睿也从未抵挡反抗，只想让这个受尽了苦头的女人能够得到一丝慰藉，自己亏欠她太多了。
王睿重新站了起来，看见月姬抬起头看向山谷外。
「这里是不是很像当初的那里？」月姬问道。
王睿抬头看了看，顿时明白过来，当初他们第一次陷入那神秘崖底下，就是在那里突破了界限，此后度过了几个难忘的日夜，曾经还纠结过是否要离开那里，现在看来，似乎当时不离开也是一个选择。
「是的，很像，但是我们终究还是离开了。」王睿出声说道。
月姬低下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那么荻花山庄的周桦是怎么回事？」
「嗯？」王睿被她的跳跃思维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
月姬一阵冷笑，再次将他踹飞出去，背部贴着闪避慢慢滑落，可怜的王睿今日挨的揍超过了数百万年的总和。
「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夺宝战场和那个叫周桦的女子也突破了界限，难道她就不高贵，你就不自卑了？」月姬拎起王睿的衣领质问道。
王睿看着她犹如喷着火焰的巨龙，自己则如同巨龙掌心里的猎物，不由得一阵叫苦。
「说！」
「真说？」
「废话，我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好吧，我说了你估计更生气。」
「说！」
「因为我……」
「混蛋，你是逼我杀动手是吧？我现在可是元婴修士，你不过是结丹修士，你自己考虑清楚。」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是因为一时没忍住。」
「渣男！」
王睿再次被月姬给揍飞了出去，而且连续揍了半个时辰，月姬气鼓鼓地抛下他，直接飞走了，临走前，还放了狠话：「以后见你一次虐你一次，有本事就缩在宗门里不要出来。」
看着虹光越飞越远，王睿却明白，月姬是在告诫自己，留在墟天宗，不要现身，大概现在外面很危险了吧。
王睿也顾不得再耽搁时间了，腾身而起，整个人踏着风，呯地一声，破空而去。
数日后，王睿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当日九阳观出现神秘巨大的怪物，直接将存在了数千年的九阳观给毁得七零八落，虽然道统还在，但是已经沦落成一流宗门都不如的实力了，谁能想得到，盛极一时的九阳观会落得如此下场。
此外，他还打听到，之后暗影会又带着神秘仪式复活的巨大怪物又去糟蹋其他三个顶级宗门了。
反正不是万佛宗就是红枫谷，最后才会是离天教，万仙盟已经濒于崩溃了，领袖群雄的四大宗门眼下自身难保，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去管束其他宗门，修仙界彻底因为暗影会的爆发而改变了格局，渐渐呈现出混乱的一面，很多一流宗门都蠢蠢欲动，想要成为新一届的四大宗门，掌控万仙盟。
王睿没有再继续停留，迅速往墟天宗赶去，到达宗门领地范围时，这里早已护宗大阵开启，戒备森严，他很快便被发现了。
不过在看到是掌门归来后，墟天宗的门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慌忙派了人赶回去报信。
王睿也是一阵感慨，自己现在也算是成为了宗门的中流砥柱，得到了无数门人的厚爱。
略微打听了一番，发现宗门内之前的确受到过骚扰和侵犯，不过并不是暗影会，而是以前关系不好的几个敌对宗门，比如名剑堂和玉女派等。
好在经过这数十年的发展与革新，墟天宗早已不再是当年，这一次几个宿敌门派联合起来攻打墟天宗，却被两位元婴长老、十一位执事长老的联合下，团结宗门所有力量，化掌门失踪之悲愤为动力，同心协力予以了反杀。
几个宿敌门派，眼下，除了太过偏远的什么九阳派，其他门派都被墟天宗给灭了，实力再次涨了一大截，在如今的修真界，已经是达到了一流顶级宗门的实力，俨然有了超级门派的气象。
「恭迎掌门归来！」数万人齐齐现身，立于数百座山峰上，不仅如此，有人族还有部分妖族修士一起迎接他，此时此刻，王睿便是墟天宗的定海神针。
如果不是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墟天宗都很想举办一场欢庆酒宴，考虑到修真界眼下的惨状，众人只好按压下喜悦的心情。
在这次的冲击中，四大宗门遭遇到灭顶之灾，眼下能不能脱身都不知道。
同时，在四大宗门衰落的时候，一流顶级宗门开始抬头，热切想要冲击最顶级宗门的位置，而墟天宗却依旧是低调发展，不断积蓄实力，等待某个涅槃的时刻。
王睿的掌门书房内，此刻汇聚了宗门最有权势的一批人，最顶级的便是乐归山和令狐霄两名元婴修士，然后是十一位执事长老，他的四位亲传弟子，核心长老等人，总之这里的人都已经是墟天宗最核心的存在。
「掌门，当日你独自抵挡那妖女，想必是危险重重吧，掌门真乃好手段，属下佩服。」王林这个老小子虽然说的话没有带什么其他意思，但是让此时的王睿听起来总觉得像是在讥讽。
王睿只好，咳嗽了下，简单回道：「还好，还好，只是受了点伤而已。」
「难怪……掌门身上的伤我是看不到，但脸上的伤倒是很明显。」
「天哪，难道那个妖女专门喜欢打人的脸吗？」
「说不定就是如此，要不怎么能叫妖女呢？」
「师父，你怎么脸红了，难道伤势加重了吗？」
「掌门……」
王睿只好站起来，严肃地说道：「今天先这样，我要调息几日恢复伤势，一切照旧，接下来的日子要多辛苦下了，如果有什么无法决断的事，再呈给我，就这样。」
众人也都理解王睿受了伤的「事实」，纷纷主动告辞，令狐霄还特意增了他一粒极品疗伤丹药，只是眼神中似乎带着戏谑的神情。
回到雷池附近的洞府，王睿摸着两边的脸颊，不由得感慨道：「几十年不见，她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了……」
不过想到她此刻还未脱离暗影会，顿时又为她担心，不过王睿知道，自己当前实力还是不够，只有足够强大，才能真正帮到月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