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满脸写着有事发生,你也不懒得跟他演无知,看他到了跟前,先开口问,“上次说的那事成不了?”
掌柜歇了口气,压低音量道,“那事进行得很顺利,夫人不用操心。小民前来叨扰是受人所托,有人要见夫人。”
冷千语愕然,“今天倒是很多人找我呢……谁呀?”
“今早斑斓店铺后院的柴房里躺着一个全身褴褛的男子,那人说是大人身边的侍卫,有要事必须与夫人联系,大人身边的人,小民也没几个认识的,不知真假,见与不见全凭夫人做主吧。”
冷千语这下也犯了难,萧祁域身边的侍卫她也没两个认识的啊。
“你就没想过从别的方向打听真实性?他一个侍卫跑回来,那大人,如今人在何处?这样重要的事你总可以打听一下吧。”
掌柜道,“问了,那侍卫牙齿硬得很,什么都不说,就一句话,要见夫人。”
冷千语思忖了片刻答道,“好吧,既然知道了,我收拾一下,晚些过去店里,你把人看好了。”
掌柜离开,冷千语安顿好孩子,将此事与张溪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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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既然是侍卫,或许就带着大人命令回京,往小的说是给你带个好,往大的说就是调兵遣将,总该要去见一面,掌柜不是说了吗,那人一身褴褛,估计路上没少受苦受难,你就不怕大人那边遇到什么麻烦,怎么还能坐得住?”
冷千语轻轻叹了口气,“他离开不过一旬时间,算起来也就刚到地方,哪会有什么大麻烦?今天那位傅大人约我,再加上这一位,我担心是他们玩暗渡陈仓的阴谋,明里暗里给我下套,总归是能将我请去。”
“我若是真去了,成了他们的人质,萧祁域才是真的无法安心做事了。”
张溪苦笑,“要抓你一个弱女子费得着花这么多心思吗?就之前那地儿,别说百十个百姓,就算再多上三成,那姓傅的要抓你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实在担心,我陪你走一趟,到那我就在门口守着,听着不对劲就冲进去。”
冷千语哦了一声,悻悻坐上轿子过去,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的智商从来不会是坐在那儿磨嘴皮子时能灵光乍现的。
半路上,冷千语还是支走了张溪,让她带着萧祁域的信物跑一趟相府,看看能否带上些府兵前来助阵。
不管怎么说,萧祁域现下情况是好是坏,相府里的人也都盼着消息呢,这侍卫回到京畿不是第一时间入府而是躲在萧祁域私下设在外面的营生店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到了斑斓店门口,平日里熙攘的环境瞧不见,想必掌柜已为避耳目尽了自己最大努力。
三人前后到了后院,掌柜站在廊边指着角落里的柴房。
“人就在里边,小民已在四周安排了可靠之人严防死守,夫人不必担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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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倒是很懂明哲保身。
冷千语心头忽冒出一丝说不上意味的烦躁,相较了一番,还是决定去瞧瞧里头藏鬼藏人。
看着掌柜一溜烟跑掉,她往四周瞥了眼,也没瞧着那儿留着人看守,心里一阵腹诽,人已到了柴房门口。
推门而入,一股浑浊奇臭味飘了过来,令人作呕。
你捂鼻往里看去,杂乱昏暗的柴房土墙土板,搭了架子的二层堆满杂物,屋顶的光根本射不到底层,墙边残留着一些破碗剩饭,整一个狗都嫌的地儿。
“有人吗?”
冷千语轻轻唤了声,得不到回应。
她刚要将房门拉开照明,就听见底层角落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息,“你是何人?”
冷千语循声辩位,眯着眼望向里边,“你又是何人?”
男子沉默片刻,“病人。”
冷千语闻言勾唇一笑,倒是谨慎。
“我听说有人想要见我,是你吗?”
“你是夫人?”
“算是吧……”冷千语一边回着,一边往墙边靠去,手边摸索向柴堆。
那人再沉默,直到空气中传来柴枝被折断的声音,一边咳一边道,“属下为大人身边近卫,身上有大人交给夫人的亲笔书函,可惜属下身负重伤无法活动,夫人若不介意,能否亲自上前来取?”
冷千语想着也不能被他带了节奏,索性闲扯起来。
“你家大人遇到难事了?”
“大人一切平安,属下只是在为大人传信路上不幸堕马,后遇入京的商人好心载了一程到了这斑斓胭脂铺。”
“哦。”
果然像个近卫,知道的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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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交代,晨风侍卫若是回京,必然会被人认出,行事诸多不便,就由属下代办。”
抓在手里的柴枝都快给她捏湿了,耗着也没劲,就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走近了,才瞧清受伤男人情况,浑身污糟,一片恶臭,双臂摊在地上两侧,有几分瘫痪模样。
“书函在哪?”
“在属下衣襟里……”
“你这……一身泥又一身水的,书函还能完好?”
“夫人放心,大人交予属下办的事,就算粉身碎骨也会护好的。”
冷千语伸手掀起他衣襟,欲探未探时,忽见衫下迸射出几丝银光,在昏暗空间里显得异常刺眼。
不过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冷千语都来不及做任何应对,一声惊叫时忽见身后扑来一人,挡在身前。
而她也被一股巨力拉到后方,跌进柴垛里,耳边听着一阵打杀声,直到她缓过劲来,就见之前扑到她身前的人已噗通倒地,身下汩汩冒出鲜血。
还是惊魂未定,土墙“轰”地一声震荡出巨烟,随之半边土墙倒塌,尘烟中走出一道高大身影。
面前掠过一阵风,冷千语缓缓抬起眼,只简单瞟了一眼就扭回了头,两年前雪夜里杀熊救命深深烙印在她心里的那个人想忘都忘不了。
有人揪起瘫软侍卫到了爪良身前。
“大哥,这人还有活口,是带回去审还是?”
“先带回去。”
“是。”
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爪良站到她面前,良久才默出一句,“我记得最后一次咱们见面,你说从此天涯不相逢,这话我一直记着。这到京畿年余了,你的事我一直关注着,今日这事事出突然不得不出现惹你不快,这便就走了。”
冷千语瞥着那道还极为龙精虎猛,当年那个徒手可打豺狼虎豹的男人背影,微一思虑,咽了口唾沫,猛地朝他方向喊道,“你究竟是谁的人?”
爪良轻叹了声,“这不重要,你珍重罢。”
冷千语追出屋来,就见他施展轻功凌空奔去。
这人,该来的时候不来,来了又转眼跑掉,丢下一堆问题。
与侍卫套话诸多,可以肯定是萧祁域身边的人,可这人却想着暗算她。
更好笑的是爪良的出现,她叫张溪去叫救兵,张溪那头还没消息,爪良却空降,二话不说带走侍卫,拿的是活口,他算谁的人?
恍恍惚惚到了店门口,与上气不接下气的张溪撞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