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摇头道:“不是哦~爸爸现在可以在水下正常呼吸了。”
“什么?”
白枕鹤先是震惊,继而恐惧道:“爸爸变成水陆两栖动物了?”
“噗——”白附之听了儿子的话,差点没笑死,他抬起头,带起一串水流,余下的水珠顺着脸部轮廓,从下巴滴落。
白附之抹了把脸,说道:“你妹妹带我修炼了,我现在已经拥有了在水下呼吸的能力。”
“真的吗?!”白枕鹤吃惊地瞪大眼睛,没想到爸爸的进度这么快,他来到白梨的面前,蹲下身抱住她,说道:“妹妹,我也要学,教教我吧!”
“可是我守了爸爸一下午,好累呀……”白梨靠在哥哥的身上,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好吧……”白枕鹤虽然着急,但也舍不得累着白梨,于是把白梨抱起来,放到床上。
白梨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
白枕鹤帮她脱下凉鞋,还贴心地把毛绒玩具拿来,塞到了她的怀里,“妹妹,困了就睡觉吧。”
毛绒玩具很大,白梨抱了个满怀,连视线都被遮住了,她站在床上,一只手拖住比她还大的毛绒玩具,走到床的最里侧。
“小梨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们做晚饭。”白附之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进过厨房,都有点懒惰了。
而且,刚学会法术很兴奋,这让他很想找片湖跳进去,在水下待几个小时。
等等,如果在水下长时间居住的话,身体会不会被泡浮肿?
白附之决定等女儿醒了,再询问这个问题。
“爸,我出去买点零食。”白枕鹤说道。
“行,别买辣条,其余的随意。”
“好。”白枕鹤应了一声,实际打算买两包辣条,在外面偷偷吃了再回来,剩下的钱,给妹妹买薯片吃。
……
孙愤河死了。
临死时,他以自己的性命血肉为媒介,施展诅咒。
本以为自己死后会化作特殊的幽光执念,缠着白附之,谁知自己的魂体在飘出体外之后,竟然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看起来有几分神圣。
孙愤河惊呆了。
仙玉却见怪不怪,直接化身玉玺形态,给孙愤河的真灵盖了个章。
下一秒,恢宏威严的天道之音响起:“下位真仙归位——”
“他竟然真的是驴呀……”仙玉变回了人身,嘀咕着。
孙愤河身上的某一道因果线,受到天道力量的影响,也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
与此同时,正在盘膝修炼的天圣炉突然心生恐惧,似有大祸临头,不等他做出反应,他身上的一道因果线亮起,直接抽取走他身体内的一团真灵金光,然后彻底断绝。
“噗——”
天圣炉喷出一口鲜血,眼神惊愕交加,“这是怎么回事?”
他某一世窃取的仙韵,被抽回去了!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是谁在暗中使坏?
他辛辛苦苦谋划得来的仙韵,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没了!
“可恶,一定是因为灵胎降世,带来了太多的变数,引来了蝴蝶效应……我一定要赶紧得到灵胎的认可!”
天圣炉照了照镜子,他的面容五官已经稍微改变了一些,眼睛从狭长的丹凤眼,变成了圆润明亮的杏眼,再过几天,他的脸就会彻底变成另外的模样,谁也无法认出他原来的身份。
“再等等,再耐心的等几天……”
天圣炉喃喃着安慰自己。
……
金光仙韵归体之后,孙愤河的眼前闪过了众多陌生的画面。
画面是他前前世,他投胎成了一名富二代,却被隐天一脉的人偷走,卖到了一个小山村,与此同时,隐天一脉把另一名婴儿,放到了产房。
他从上帝视角,看到他的亲生父母抱走了那个婴儿,给婴儿取名楚圣炉。
楚圣炉一生顺风顺水,家庭美满幸福。
而被卖到山村的他,丧父丧母,娶了个傻妻子,妻子给他生下一个傻女儿。
某天,他回到家,发现妻女被人害死,凶手不知所踪,他悲伤、愤怒,发誓要手刃凶手,可是他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丝毫线索,最终只能带着遗憾死去。
——他当然找不到凶手了!因为杀人的,是隐天玄门的人。
玄术杀人,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世俗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揪出来对方?
他死后,无人给他送终,另一边的楚圣炉浑身一震,似乎感应到什么,找到他的尸体。
尸体逸散出许多金光仙韵,被楚圣炉吸收。
楚圣炉大笑着说:“这一世值了!”
紧接着,楚圣炉含笑闭上双眼,当场死去。
随后,孙愤河又看到自己的前世,普普通通地过完了一生,而轮到这一世时,自己被隐天一脉收为徒弟。
在孙愤河二十岁那年,楚圣炉化作一道透明虚影打量着他,满意道:“不错,这个孙愤河的资质不错,那就投胎成他的儿子吧!”
随后,楚圣炉双手掐诀,对着孙愤河施展了一道法术。
孙愤河从上帝视角明白,这法术类似于降头。
后来,楚圣炉的透明虚影,便一直跟随在孙愤河的身边,直到孙愤河与心爱的姑娘结婚生子,楚圣炉直接取代了原本的婴儿,投胎出生。
孙愤河本就很爱自己的妻儿,再加上降头术的影响,这个降头术,能让他对儿子的感情浓烈到极致,超越一切,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了儿子做出违背自己道德底线的事情,甚至是牺牲生命。
接下来发生的事,孙愤河不用看也知道。
隐天一脉的人,虽然经常会做一些改天换命的事情,但还从来没有人会在收徒之后,伤害自己的徒弟,就算想给自己的儿子换命,也应该是重新去找一个好命的婴儿,孙愤河也确实出去找过,但找来找去,发现只有白附之的命最好。
出于对儿子的爱,孙愤河只能选择了伤害徒弟。
天道呈现的画面,停留在孙愤河给人换命的场景,然后画面渐渐消散。
“别消失啊,我还想继续看,”孙愤河道:“这个什么什么圣炉,究竟是什么人?害了我两世!”
仙玉拍手道:“看来我猜测的都是对的,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随便一猜,都能知道你儿子有问题。”
孙愤河咬牙切齿道:“亏我还一心一意对他好,想不到他竟然来历不凡……我在被你捉住之前,把我儿子安排到了很远的城市,还给他留下了足够多的钱财,准备让他出国,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那个城市了,如果在,我这就飞过去杀了他!”
仙玉说:“淡定,你现在是真灵状态,根本杀不了人。”
“真灵?”
仙玉点头:“是的呀,神仙死后的魂,就被称为真灵,仙已归位,不能随意杀人,扰乱人间的秩序……不然你以为我之前为什么一直留着你的命?因为我杀不掉你,只能打你出气,直到你自己萌生死志……”
“那我这就去殴打那个不孝子!”孙愤河握紧了拳头。
“可你根本找不到他。而且,你现在才刚归位,能力还很弱呢……”仙玉绕着孙愤河转了一圈,问道:“对了,你能回忆起身为神仙时的记忆吗?”
孙愤河摇头道:“只能断断续续的想起一些模糊的画面,而且我不记得我当神仙的时候是怎么死的……神仙也会死吗?”
仙玉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册封你归位以后,我的身体好像变大了一点,力量也变强了,真想找到更多的神仙啊……”
孙愤河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头驴,只不过身体还是透明色,他道:“我感应到我现在无法回仙界……好像必须得有一位上位仙的带领,才能开启通往仙界的大门。”
“还有,我现在是真灵状态,必须想个办法重塑仙躯……”说到这儿,孙愤河有点发愁。
“哦,”仙玉漠然道:“这个你自己解决,我懒得管你。”
孙愤河:“……”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
仙玉又道:“那个圣炉,身上有仙韵护体,所以天道无法向我们泄露他的信息……我现在也很想把他找出来,问题是你俩之间的因果线也断了,想找他有一定的难度,不过我估计他对白附之肯定还没有死心。我要回去了,至于你,想干嘛就干嘛去。”
“我想跟着你。”孙愤河说道。
“你说你就是一头驴,还跟白附之有仇,你跑到他身边,不是给他添堵吗?”
“我……我可以赎罪。”
仙玉上下打量着他,嫌弃道:“你有什么用?你的身体是虚幻状态,根本触碰不到人类,与其跟着我,不如自己找个隐蔽的地方,专心修炼,或者是先给自己整个肉身。”
“那……好吧。”孙愤河见仙玉不愿意带着他,只得无奈地就近找了座山,来到山顶,沐浴夕阳余晖,登高远眺。
“孙圣炉……既然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爸爸,我怎么能放过你这个好儿子呢?”
孙愤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儿,但知道儿媳在哪儿。
虽然自己跟“孙圣炉”的因果线已经断了,可是“孙圣炉”跟别人的线,肯定还在。
虽说因果线玄妙无形,孙愤河看不见,但他觉得“孙圣炉”,应该会去找儿媳。
毕竟,儿媳怀着孕。
此时,孙愤河还不知道,儿媳已经死了。
但最起码,他找对了方向。
不过,孙愤河没有着急动身,他隐约回忆起自己以前自创出的一个仙术,名叫尥蹶子,孙愤河先练习了一下这个仙术,毕竟当人当久了,变成驴之后都有点不太会尥了。
练了几次之后,孙愤河来到了儿媳的家。
这才发现,儿媳已经去世,留下一个小孙女。
神仙自带神圣温和的气场,刚出生的小女婴似乎能够感觉到什么,原本在哭闹,此刻却安静下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孙愤河所在的方向。
“烦死了!”天圣炉脸色阴沉沉的走进房间,说道。
“不哭不哭。”他的岳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解释道:“这是孩子饿了,我这就给她冲奶粉,小孩子不懂事,你别生气……”
天圣炉心情很差劲,他皱了皱眉,感觉空气中似乎存在着让他不适的气息,却没有多想,毕竟他刚丢失了一部分仙韵,身体很不舒服,就像缺了一条胳膊那样难受,他道:“赶紧喂她,别让她再哭了。”
“好,好的。”岳母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孙愤河背对着天圣炉,兴奋地开始尥蹶子。
然而,什么都没踹到。
孙愤河:“……”可恶啊,为什么踹不到?
哦,想起来了,仙玉说他太弱了,碰不到凡间的人类。
退一步讲,就算他能踹到人,可天圣炉又不是普通人,真能被他伤害到吗?
孙愤河沮丧地转过身,这才注意到天圣炉的眼睛变成了杏眼,导致五官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协调,因为“孙圣炉”本来的丹凤眼配合鼻子嘴巴,完全就是一个俊俏小伙,现在眼睛就好像替换成了别人的,单看眼睛很美观,可若是从整体的角度来看,反而不如原来的眼睛。
“怎么回事,去整容了?”孙愤河心想,也不知道是哪家医院的整容技术这么好,眼睛周围一点动刀的痕迹都没有,就像天生的一样。
此外,看到小女婴之后,孙愤河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他还偷了白枕鹤的好运,给替换成霉运了!
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仙玉和白附之才行。
至于这个小孙女……
说真的,孙愤河对天圣炉的女儿,一点好感也没有。
天圣炉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那么儿媳孙女,自然也就跟他没关系了。
孙愤河飞到天上,急匆匆的飞到了楚姓村。
“孙愤河,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难不成后面有人追杀你?”仙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存在,懒散地迎上来,悬浮在半空中,说道:“你现在是神仙了,要注意自身形象,不要这么浮躁。”
“嗯?好。”孙愤河变回了人身,说道:“我想起来,白枕鹤的运道被我换走了,得赶紧更正过来才行,不然他很快就要开始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