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附之一下午也没有闲着,他去买了一堆化妆品,往自己脸上涂抹一番。
说真的,其实他都想男扮女装了,这样更不容易被认出来,但考虑到他一米八以上的个子,女装了反而更显眼,白附之只得开始化妆,故意丑化自己的五官形象,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帅。
接着,白附之去买了一身运动衣、旅行背包,再加一个灰色爆款套头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重返白家寨。
他买了张票,像普通的旅客那样,悠哉悠哉地去爬山。
以前,白附之跟师父就是住在这座山的半山腰。
现在,这里成了旅游景点,已经开始收费,白附之曾经居住的房屋倒是还在,只不过被围了起来,禁止游客进入。
故地重游,山上已经变得陌生,路边多了许多摊位,路过一家饭店时,白附之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一位熟人。
他的脚步停顿片刻,走了进去。
老板正坐着玩手机,看到有客人进来,抬头问:“想吃点什么?”
白附之压低了嗓音,道:“来碗牛肉面,要大碗。”
景点的饭比较贵,一碗牛肉面三十,上面只有两块薄如蝉翼的肉片,不得不佩服厨师的刀功。
老板放下面之后,又好心端来一碗面汤,顺嘴问道:“兄弟,这么早就来吃饭了啊?”
“中午没吃饱,现在又饿了。”白附之解释道。
老板没再接话,继续坐着玩手机去了。八壹中文網
白附之心中感慨自己的化妆技术真不错,因为这位老板以前跟他一起念过初中,经常在一起打篮球,那会儿两人的关系很好,是好兄弟,可现在白附之化完妆,这好兄弟都没认出他。
白附之吃完面,没着急走,闲聊问道:“老板,你这里的生意怎么样?”
老板头也不抬道:“还行吧,到饭点的时候生意不错。”
白附之又买了瓶矿泉水,付了钱,这才继续在山上溜达。
夜晚十一点多,白附之下山,回到了白家寨,路上还有一些行人,但不多,路灯很亮,只不过靠近坟地的区域没有的路灯很昏暗,间隔距离还很远,白附之一路走到了坟地附近,远远的看到保安室的灯是暗的。
小芪一家那晚都吓坏了,根本不敢在晚上来坟地,孙大师自己不可能纡尊降贵来守门。
而且,今晚的孙大师还有事。
白附之撬开了保安室的锁。
开锁这个技能他已经有几年没用过了,当年师父怂恿他偷钱,白附之那会儿才上初中,偷了几百块给师父买药,师父还夸奖了他。
不过后来白附之就没再偷过东西了,有钱以后他给那户人家还了几千,但偷过就是偷过,这件事一直停留在他的记忆里。
现在想想,师父经常故意让他去做一些坏事。
白附之思绪万千,没一会儿打开了保安室的门。
他的手上带着手套,没有留下指纹。
抽屉里放着坟地大门的钥匙,白附之拿了钥匙,余光注意到一旁的休息间角落里立着一把铁锹,便顺手拿上,他进了坟地,用铁锹开始挖坟。
……
孙大师现在住在秦不哀的家,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眼睁睁看着四周墙壁上贴着的符纸无风自动,符纸一张张脱落,掉到地上。
“来者不善啊……”
孙大师双手掐诀,两指并拢指向前方:“起——”
地上的符纸全都漂浮起来,离地三尺。
孙大师手势一变,符纸震颤,重新贴回了原来的位置。
“就这?”
孙大师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感觉自己根本没费多少力气。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斗法,不应该让我产生危机感啊……”孙大师疑惑不已。
就在这时,房间的天花板处突然出现一朵巨大的乌云。
孙大师错愕抬头。
“这……这是什么法术?”
哪一派的法术,能凝聚出如此骇人的阴云?
是幻象,还是真的乌云?
孙大师的房间里没有准备伞,但有个桌子,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躲到桌子下面时,倾盆大雨落下,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孙大师赶紧矮身躲到桌下。
所有的符纸都被雨水打湿,晕染开来,失去了作用。
孙大师眼神闪烁,心想:“幸好我准备的很充分,我的稻草替身还在……”
下一秒,轰隆的雷声响起,直接劈在那几个稻草人身上。
孙大师手捂胸口,郁闷的想要吐血。
雷法?
谁家的雷法这么厉害,感觉不像是法术生成的雷电,而像天上自然降下的雷霆……
“这到底是哪一脉的玄术……”孙大师有些怕了,慌乱之中墨镜掉了下去,他低头去捡,这才发现地上的水,已经淹没了他的鞋面。
正常情况下,房门下方有门缝,雨水应该会流出去,但今天的雨不寻常,并不会外流,孙大师怀疑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活活淹死,于是他赶紧顶着大雨跑到了房门前,试图开门,可门就像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求阁下网开一面,不要杀我!”
迫不得已之下,孙大师只能抬头,对阴云喊道:“如果孙某有哪里得罪您的地方,孙某愿意下跪道歉,恳求阁下给孙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孙大师是个行动派,说完这句话,直接跪在了雨地里。
他卑微祈求道:“大佬,您跟我说句话可以吗?”
回应孙大师的,是一道微弱的雷电,雷电劈到他身上。
孙大师当场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着,满身满脸是雨水。
就在他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地上雨水倒流,重新回到云中,而阴云也逐渐消散。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
“???”孙大师满脸问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迷茫地环顾四周。
“就这么结束了?”
这一切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如果不是因为符纸都作废、稻草替身尽毁,孙大师险些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太可怕了……”他心有余悸,不由得庆幸,大佬今天应该只是警告他一下,不然的话,他早就没命了。
“我得想办法当面给大佬赔罪才行……”
那么,问题来了,大佬是谁?
他根本猜不出大佬的身份……
孙大师内心苦涩,开始坐在椅子上发呆,直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不哀小声问:“大师,您没事吧?”
孙大师回神,面无表情地打开了房门。
秦不哀吃了一惊,大师这是洗澡没脱衣服吗?怎么成落汤鸡了?
孙大师问道:“你刚才一直守在外面?”
秦不哀摇头,他不敢说自己听见孙大师跟别人求饶的声音,这种事情很尴尬,尤其是大师,更注重脸面,所以秦不哀只能撒一点谎,他道:“我刚才一直在院子里,隐约听到打雷的声音,我知道是大师您在斗法,根本不敢靠近,于是一直躲在墙角,直到彻底没声音了,才敢跑到楼上来找您……说实话,我的腿到现在还软着呢。”
闻言,孙大师说道:“雷法是我施展的,谁料对方那么阴险,用了降雨术,弄得我这么狼狈。”
“孙大师,您的雷法真是太厉害了!”秦不哀夸赞完,又道:“大师,您赶紧洗个热水澡吧,小心着凉。我来收拾屋子就行。”
“嗯,好。”孙大师傲气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
寺庙里。
白梨小脸苍白地躺在床上。
她刚才突然停手,并非故意饶过孙大师的性命,而是天地不允许她杀人。
这世间,万事万物的发展,自有其中的道理。
云雾龙,身为祥瑞,不可沾染人类的鲜血,否则会惹上因果,将来很有可能堕落入魔。
因此,天上的云和雷都可以配合白梨,帮她打压坏人,但是不可能帮她杀人。
人间,自有人间的规则。
而且,白梨还只是个幼崽,她今天已经在很努力的欺负坏人了。
“也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好想爸爸呀……”白梨口中喃喃着,刚才的事情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还有一滴精血,这让她非常疲倦,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妹妹,你要的花,我给你摘回来了!”白枕鹤捧着几枝花走进来,刚才妹妹说想要寺外生长的花,白-宠妹狂魔-枕鹤决定满足妹妹的愿望,便央求空量住持陪他去摘花。
空量也是个好脾气的,陪着白枕鹤去了一趟,顺便过来看看白梨。
“小梨睡着了?”白枕鹤把花放到她的鼻尖,“是不是在装睡?闻一闻,香吗?”
他都弄出这么大动静了,妹妹应该醒了吧?
“小施主?”空量住持明显感觉到什么,坐在床边去摸白梨的脉搏,发现她只是睡着了,这才放心。
“住持,你干什么!”白枕鹤反应激烈,他才不允许异性接近妹妹。
空量:“……”
住持不会真的跟小孩子计较什么,他站到一边,说道:“小施主,你妹妹大概白天玩累了,既然她已经入睡,你就不要再打扰她了。”
“可她睡的也太沉了吧……”白枕鹤觉得不对劲。
空量说:“说明她太累了,你也赶快睡吧。”
“是这样吗?”
白枕鹤将信将疑地重复道。
空量说:“当然,小孩子睡觉通常很难被吵醒。”才怪,他都没怎么接触过小孩子,也不清楚小孩们的睡眠质量如何,毕竟他没有孩子。
“谢谢住持,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白枕鹤客气道。
“不麻烦,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空量住持笑道。
“嗯,好哒。”
空量住持给两个孩子关好门,一边走,一边沉思:“灵胎故意支开她哥哥,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如此疲惫?”
“总不可能是施法帮她爸爸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