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白梨把小脑袋埋在爸爸的肩膀。
白附之没再细问,怕女儿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于是转头,对工作人员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工作人员:“……”
所以,小姑娘到底看到了什么?
你们父女俩是不是联合起来专门吓我的?
工作人员张了张嘴想喊住他们,但又觉得自己跟这对父女又不认识,而且自己是鬼屋的员工,不能随便脱离岗位,只能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继续工作。
……
离开鬼屋后,白附之找了个座椅,带着两个孩子坐下来休息。
白枕鹤问道:“妹妹,你刚才到底看见什么了?”
白梨两只手抱住爸爸的胳膊,回答道:“看到长相很可怕的执念。”
白枕鹤皱眉:“执念?”
白梨点头:“嗯,执念就是半透明的,人死之后,如果有心愿未了,就会产生执念,只不过有的执念比较深,有的比较浅。”
“许多执念没有害人的能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散。”
说到这儿,她皱了皱眉头,又道:“但也有一些执念太强大了,比如临死前的怨念。这种执念难以消散,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可能越变越强。”
“正常情况下,肉眼看不到、也触碰不到执念。”
“不过也有例外。”
“比如跟在鬼怪先生身边的两个执念,就是例外。”
“那两个执念长得好恐怖,其中一个脸上血淋淋的都是刀划出来的伤痕,看不清本来的面目,身上……”
“停。小梨,别说了。”白附之伸手捂住了儿子的耳朵。
白枕鹤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点,可是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他哭丧着脸,“妹妹,以后你看到这种可怕的东西,不要告诉我了,我听了会害怕的。”
“男孩子要勇敢一点,我还指望你保护你妹妹呢。”白附之哭笑不得。
白梨从椅子跳下来,她双手叉腰,黑葡萄似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哥哥别怕,有我在,就算是世上最凶的执念,也无法伤害到你!”
白枕鹤低头看着妹妹幼小的身体,再联想到她描述出的恐怖执念,内心涌现出一股感动,他道:“妹妹,你真好,可你这点小身板,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白梨对着空气挥拳,奶气地“哼”了一声,“我超厉害的!”
白枕鹤没看出来厉害,只看到了可爱。
有这样一个暖心的妹妹,他的内心突然生出了无限勇气,白枕鹤也站起来,他双手握拳,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我这就去把那两个执念都打死,谁也不能伤害我妹妹!”
白附之欣慰之余,又觉得好笑。
“枕鹤,你一个普通小孩,连碰都碰不到执念,更别提打人家了……”
白枕鹤目光灼灼,看向自家老爸,“所以,你要教我法术,这样我才能为妹妹披荆斩棘。”
白附之:“……”我也想教你,问题是我也不会啊。
“哥哥,什么是披荆斩棘?”白梨仰头,手指抵在自己的下巴,一脸思索的表情。
“披荆斩棘是个成语,意思是为你扫清一切障碍物……”白枕鹤大概解释了一下,他挠了挠头,不清楚自己解释的对不对,更不知道这个成语是不是这么用的,他“哎呀”了一声,“这个不是重点啦,重点是爸爸教我法术,这样我以后看到执念就不害怕了……”
这时,巴掌大的少年灵体突然出现在白梨面前。
白梨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怎么又冒出来了!”
少年灵体:“我来给你普及成语。”
“我不听我不听。”白梨捂住自己的耳朵直摇头。
“你不要表现得这么激动啊!”少年灵体来到她的耳朵旁边,道:“你跟我对话时,想说什么直接在心里想就可以了,不用真的说出口,不然别人会把你当成对着空气说话的神经病啊……”
“小梨,小梨,别怕。”白附之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赶紧蹲下身,把小崽崽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白梨安心待在爸爸怀里,却还是捂着耳朵,不肯松手,她现在听见少年的声音就发愁,谁规定人类崽崽就一定要学习了?八壹中文網
哥哥就一直在玩耍……
少年肯定是在骗她。
她再也不要听他的了!
“小梨,到底怎么了?”白附之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女儿没喝孟婆汤、天生慧眼,可他却只是个神棍,根本没办法保护女儿不受伤害。
白附之心中痛苦又无助,感觉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他用力地闭了闭眼,下定决心走访各地,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大师,可下一秒,当白附之睁开眼时,惊讶地发现有一个小小的、半透明的少年身影,正贴在女儿的耳边喋喋不休:
“小白梨,别胡闹了,人类都是要学习的,你再捂着耳朵,我就钻进你的耳朵里去了。”
白附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唰的一下把少年攥在手心。
少年灵体:?
他的脑门上缓缓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转头一脸惊悚地看着白附之。
白附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很好,原来就是你这么个小东西,敢来欺负我的女儿……”
说着,白附之用力握紧了手。
少年疼的“嗷”了一嗓子。
白梨呆住了,她傻傻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到爸爸伸手去打少年的灵体。
“啪——”
可怜少年的身体被牢牢的抓着,逃也逃不掉,脑袋一直被扇,已经晕头转向,两眼冒星星了。
接连几巴掌下去,把少年的头都打歪了!
白附之恶狠狠地盯着少年,警告道:“以后再敢欺负我女儿,我就把你的头拧掉,听到没有?”
少年使劲晃了晃自己的头,辩解道:“我没有伤害白梨,我是想教她学习……”
“学你个头,她还没到上学年龄……”白附之两只手捏住少年的袖珍脑袋,“好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手机里的那个识字软件,是不是就是你让我女儿下载学习的?”
白附之越说越气,又是几巴掌拍下去,“她连幼儿园都没去过,你却非让她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