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沉船的数量越来越多。
这事儿,也就惊动了原本云游在外的老山神。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
这些原本只会潜心修炼的憨子,气性居然如此之大。
竟能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而且这一干,就是好几年!
修仙也不修了,每天就只知道熬夜潜入江底,背背扛扛。
于是,老山神即刻赶往寨子。厉色斥责,更是折了它们的修为。
再到江畔,正准备解那蟲龙水蛊,却偶遇了大发牢骚的将士们。
老山神心想:也好,全当送了个顺水人情。便递上了解蛊锦囊。
而那块黑色的石头,正是这老山神的本体一角——
蟲龙深山的岩心晶石!
将它投入江中,自然可以镇邪驱魔,永保江域安宁。
沉船的事情,永远的平息了。
可蟲龙寨的怒火,却依旧久久难消。
总惦记着,趁着哪天老山神再次外出之时,还要去江上搞些事情。
更是在暗地里,琢磨起了巫蛊诅咒的害人之术!
看着如此顽固不化的蚰蜒精们,其戾气之重,势必不可升仙!
老山神无奈之下,只得废了它们的全部修为,统统都给打回了原形。
结果,没过多久,羽林将军便来了。
而且在那蟲龙寨里,翻箱倒柜。
一时半会儿,竟都没有撤退的意思。
老山神抱着尽早息事宁人的想法,便和他粗略地讲明了事情原委,并好言再三叮嘱:
“世间安得大圆满,十之八九不如意。”
“水蛊已解,还请将军仇怨随风。”
“速归,毋再返。”
等将军一行也已离开,老山神便将这蟲龙寨,彻底给抹了平。
成精的蚰蜒,都打回了原形。
人形不再有,房屋自然也不必留。
就这样,蟲龙寨,便在彻底消逝在了这深山之中。
纵使修行千年,却也只留下了蟲龙水蛊的传说。
赵喆他们面前的这条暗河,虽然不可能与蟲龙水蛊有关。
但也必定——被做了类似的手脚。
这条暗河不偏不倚地出现在这里,盗墓贼想要进入主墓室,就必定要横渡河流。
然而,由于与这河水相接触。盗墓贼上岸后,便会陷入到幻觉之中。
无论是赵喆和赵江海这样,精通开门之法的赵家传人。
还是皮蛋他们那种,暴力蛮干的硬核倒斗团伙。
必定都会被这墓门之上,所雕刻的朱雀纹样吸引,伸手触碰。
如果不是赵喆那炉混合的血浆,破了这场诡异的梦魇。
估计大伙怕是上了孟婆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分明就摸了把朱雀,怎么反倒比摸了高压电死得还快?
眼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和已然断了气的皮蛋。
赵喆心里突然觉得异常沉重——
进入这墓以来,眼看着队伍之中的人,接二连三地暴尸惨死。
人尽皆知,古墓大都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如今,赵喆更是深深觉得:
可真正可怖的,从来都不是精巧机关本身,而是隐藏在它们背后的始作俑者。
脑海之中,尽是老山神的那一句——
“世间本无邪祟,只怪人心可畏。”
从前的赵喆,最怕妖魔鬼怪;现如今,却更畏惧人心。
努力地平复思绪,收敛心神,赵喆把水蛊的猜想和众人作了简单解释。
随即,站起身来,向着那白玉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那玉门洞口边沿的黑色印迹,还有少许的血污,心里盘算——
虽然,这朱雀烈焰门,算是已经打开了。
但这门上的毒液,却威力不减,依旧能要人小命。
于是回头看了看众人,开口叮嘱道:
“从这洞口进去,皮肤千万别碰到这些黑印!”
说着,半个身子,便已经钻了进去。
老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雷厉风行,吓了一跳。
急忙紧随其后,倍加小心地,从那洞口鱼贯而入。
震撼!
极致的震撼!
赵喆他们纷纷被这主墓室内的景象,给彻底震了住。
仿佛身处某处宏伟宫殿,流光溢彩,金碧辉煌!
这间墓室面积极大,根本难以去目测估量。
四面墓墙边,每隔半米,便是一只鎏金仙鹤烛台。
形态上,与天通井所在那耳室摆放的烛台,并无两样。
唯独在大小与材质上,有着天壤之别。
赵喆并没有将所有烛台全部点亮,而是分散开来。
点亮了四面墙边,一共十余只烛台。
等到烛光足以将这墓室照个大概,便停了下来。
环视四处墙角,各立着一根直逼老k腰围的金凤盘身乌木柱。
粗壮的乌木,泛着黝黑的油润光泽。
金铸的凤凰,盘踞其上。灵动非凡,仿佛与柱身浑然一体。
笔直的柱体,顶天立地、气势磅礴,令人叹为观止。
抬首望向那拱形大顶之上,壁画之中,尽是袅娜多姿的飞天仙女。
身形窈窕、面容娇俏、各具神韵。
仿佛下一秒,便会从那宝顶之上,飞入凡尘!
而宝顶下方,主墓室正当中,则是一个宽大的九阶四方石台。
台面之上,一具极尽精致的彩绘红木巨棺,悄然静卧。
远远看去,那棺上所绘的图腾,简直巧夺天工——
层层叠叠的七彩祥云之中,一只威风凛凛的金龙,昂首怒目,气宇轩昂。
每一片鳞甲、每一丝胡须,全都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看那颜色的饱和度与光泽,并不像是由普通的颜料绘制而成。
而是实打实的,用了真金粉!
那金龙的双眼,竟还在隐隐泛出微弱的红色光芒!
赵喆快步到那石台旁,离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
那巨龙双眸,并非寻常彩绘工艺,而是嵌着两个指甲大小的夜明珠!
于沉默无声之中,给人一种威压震慑之感。
看着这般阔绰的惊世手笔,除了位高权重的王宫贵胄。
放眼这大明王朝,估计也就只有那刘皇帝的小娇妻,才能用得起了!
“哎呀呀!哎呀呀!”
“我的个亲娘来!这刘瑾可是真他娘的有钱呐!”
齐德隆一边趿拉着碎步,围着那四面墙边的鎏金仙鹤烛台直打转,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地感慨起来。
“这一趟可来着咯,来着咯......”
说着,居然大嘴一张,在那仙鹤烛台的脑门上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