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赶紧灭了!”老耿急的嗷地一下叫了出来,就差没蹦起来。
“我说你丫那么大个脑袋,是摆设啊?你一把火下去,要把咱仨一起烤了吗?”
老耿又生气又后怕,愤愤地继续骂道,口水都喷了出来。
要不是和大脸隔着一段距离,行动不便,估计能一脚把他踹下棺板去。
大脸急忙把打火机收了起来,悻悻地吐了吐舌头。
一寻思,自己也着实吓得够呛,差一点儿就带着老耿和赵喆玩了把自焚。
老耿看着大脸那样儿,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掏出匕首,蹲下身来,揪起那盘龙鬣,割水稻一样地割了起来。
赵喆和大脸也纷纷蹲了下来,抄起匕首,抡起膀子开割。
“老耿,这盗墓也真不容易啊。这是又得当瓦匠,又得会园艺。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赵喆一边割着藤,一边瞟着老耿说道。
“呵,这话倒是在理!我这不算什么,盗墓这行当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等下回,我领你多认识几个。”老耿一边埋头苦干,一边说着。
“打住!我这辈子就这么一回吧,开个眼就够了。可没下次了!我可不想哪天漏了馅,让老赵给我打进icu。”赵喆说着,抓起一大把盘龙鬣扔了下去。
大脸听着两人的对话,本来还在嘿嘿地傻乐。
突然,眼珠一转,竖起眉毛看向赵喆:“你刚才说啥?你该不是头一回下墓吧!”
赵喆和老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
赵喆挠了挠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偷偷用余光瞟着大脸,轻咳一声,说道:“嗨......该学的理论知识,我可一点儿都没落下。”
只见大脸整个人脸都要绿了,吹胡子瞪眼睛地看向老耿,咆哮道:“耿直你大爷的,成天没一句实话!你就忽悠吧!还跟我说什么赵家后人,身经百战,神乎其神的。搞了半天,这小子跟我一个样儿,也是个菜鸟!你丧良心不?”
老耿撇了撇嘴,说道:“这事儿也不能完全看工龄。甭管咋地,这门人家不也给开了吗?”
大脸眼睛瞪得老大,虽说被忽悠了,但目前看来也并无大碍。只好摇了摇头,手上铆足了劲,愤愤地继续。
一边割着,一边还时不时地叹口气。嘴里叨叨着:“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约摸着不到一小时的光景,棺板上的盘龙鬣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三人这才看清,这棺板正中央,竟竖着刻着一列经文一样的纹样。
而那些盘龙鬣,正是从这经文凹陷内生出。
“这上面写的啥东西?能看得懂么?”老耿碰了碰旁边的赵喆,开口问道。
“我家是开门的,又不是翻译外文的。”
赵喆嘴上说着,但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这棺板上的经文。
似乎,有点眼熟。
按说这种稀奇古怪的外文,也就只有可能是在译本或者是赵江海那些老物件里才会见过。
可一时间,赵喆却压根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样。更别说去搞明白这东西的意思了。
但按照这篇幅来看,肯定不可能是自传。估计也就是些往生祈福的吉祥话罢了。
赵喆正打算掏出手机,把这字迹拍下来。
突然,一阵咔哒咔哒的响声,从棺板下传来。
那棺板竟不偏不倚,从正当中裂开一道缝隙,向两边挪动开来!
赵喆和老耿反应机灵,连忙用手撑着稳住重心,一左一右地蹲在了裂开两扇棺板之上。
大脸则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大劈叉,猛地摔倒,直接掉进了那棺内!
只见这红木棺内,一具身披官服的干尸被珠宝簇拥。
干尸面部呈黑色,五官尚能辨认,梳着长辫的头发上竟还戴着饰品。
大脸不偏不倚,直接就砸在了这尸体身上。
“哎呦喂!可磕死我了!”大脸捂着后脑勺,连连叫道。
挣扎着在棺材里坐了起来,边搓着脑袋边说道:“怪了事儿了,这棺材还有滑盖的!”
大脸说着一回头,直接和那干尸的黑脸来了个四目相对,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一边疯狂甩手,一边鬼叫着,从棺材里打着滚地爬到了棺板上来。
直接对着那干尸噗通跪下,不停作着揖,嘴里蹦豆似的叨叨起来:“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啊!我这也是脚下一滑,才磕碰了您!无心之失,您可千万别怪罪啊......”
大脸哆哆嗦嗦地一股脑说完,还“哐哐哐”地连磕了三个响头,看得赵喆和老耿目瞪口呆。
大脸这人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型,还真没见这么认认真真地怂过,看来这回也真是给吓得不轻。
老耿凑了过去,拍了拍大脸的脊梁骨,说道:“瞅你这胆儿。别磕了,你就把棺板磕裂了,他也听不着。”
大脸惊魂未定地望向那干尸,又抬头看了看赵喆,似乎想听听赵喆的说法。
赵喆看他那样子,有点可怜又实在可笑。
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这得是几百年的干尸了,不可能跳起来揍你。再说了,这一品武将骨头可硬着呢,就凭你啊,还真伤不了人家。”
“一品武将?”
老耿和大脸异口同声,齐刷刷地看向赵喆。
赵喆抬手指了指那干尸身上的官服,说道:“你们看他身上穿的,那是清朝一品武官才有的麒麟服。还有他身上的朝珠,一般官员可不能戴。”
“这么说,这人还不是铁帽王?”老耿继续问道。
赵喆摇了摇头,纵身跳入棺内,摆手招呼老耿下来:“帮我把他抬起来。”
两人一使劲儿,将那干尸给扳了起来,赵喆伸手取下干尸身上佩戴的朝珠。
看了看,开口说道:“一开始看那战马骨堆,和这阵仗,我也以为得是个铁帽王。现在看来,这人虽然身份官职不低,但距离铁帽王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你看这朝珠的绦丝,并不是金黄色的。”
朝珠虽然是装饰品,但讲究极多,一般官员和百姓根本不能佩戴。
而且,就算是皇亲国戚、高官宠臣,也不能随意乱戴。
什么身份佩戴什么材质的朝珠,都是有严格区分和等级规定的。
因此,懂点儿门道的,从朝珠便可以判断出官员的品级高低。
朝珠的材质基本上以东珠、翡翠、珊瑚、琥珀、蜜蜡等最为常用。
装饰的绦丝又有明黄、金黄以及石青色等等。
眼前的这串朝珠,以翡翠为主,四色杂糅,颜色搭配得倒十分漂亮。
但这朝珠上的绦丝,却是石青色。
按照规矩,皇帝、皇后、皇太后用明黄色,全绿和金黄色是各王爷所用。
至于这石青色的绦丝,通常是给大臣们用的。
“啧,虽然不是皇亲国戚铁帽王,一品大员也够劲儿了。”老耿嘀咕着,低头看了看那干尸四周的陪葬珠宝,倒也乐得够呛。左一件右一件地,往包里装了起来。
赵喆一边帮他装着,一边看着这红木棺的构造,心里暗觉奇怪。
从来在自己的认知当中,棺材就应该是掀盖打开的,像这种打开方式的还真是新鲜。
更让赵喆想不通的是,这棺材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开启。
“这棺刚才是怎么开的,你注意了么?”
赵喆给老耿递过一件蜜蜡手串,开口问道。
“没留意啊!我还正打算问你呢。突然就开了,我都差点没蹲住。”
老耿想了想,也是一头的雾水。
俩人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了还蹲在棺板上的大脸。
果然,大脸正坐在棺板上,手里捅咕着一个巴掌大小,铜钱样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