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番地动山摇,应该是雷稳等人和老树妖交手了,也不知道雷稳他们能拖延多久,至于打败老树妖,我觉得不大可能。
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拖延半秒时间了。
“全速上山!速度慢的,自行跟上,在前面的不要等。”
“我要是先到达山顶,会先进入封印之地,你们到了就尽量协助雷稳等人拖住老树妖。”
原先的计划是我们从左侧上山,是想避开和老树妖正面冲突的,可现在老树妖距离封印之地都不足十米了,只要到虎口崖,就一定会碰到,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三人放开脚程,全速上山,让我诧异的是樊忠厚和陌子钰,脚力竟然完全不输我。
虽然我稍微领先了那么一点,但两人始终能咬在我身后,距离不过三五步而已。
尤其是陌子钰,身法极其轻灵,我们在前面冲开荆棘丛,往往在荆棘丛还没有闭合回原状之前,陌子钰就顺着缝隙飘了过来。
虽然说有点取巧的成分在,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一放开脚程,速度陡然提升了两倍左右,三人化身三道身影,嗖嗖嗖往山顶飞掠。
快到虎头的位置时,我忽然停了下来,并且一伸手,拦住了身后的樊忠厚和陌子钰。
不是我体力跟不上了,而是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心惊肉跳。
好像只要再往山上走一步,都将万劫不复!
这种感觉并没有事实依据,实际上我一停下来时就扫视了一大圈的范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但就是有种极其危险的感觉萦绕心间,就像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一样。
这种反应,是我之前并不具备的!
我发现自从那什么契约达成之后,我就莫名其妙多了许多之前没有的能力,灵识变的更强,对危险的敏感度感应的更加灵敏,就连视力、听力、身体的强韧度都得到了提升。
虽然我之前在大山里生活了二十年,像今天这样一口气从山腰跑到接近山顶的距离,也会累得够呛,但今天并没有感觉到疲倦。
这几乎是全方面的提升!
我开始担心起来。
我知道这一定是那契约达成之后所获得的,但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获得了这么多的好处,将要付出什么呢?
毫无疑问,收获和付出,一定是对等的,我害怕自己付不起这份代价。
就在这时,樊忠厚说话了。
“相柳兄弟,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
“我感觉有点不大妙,但又没看出来危险会来自何方。”
我没有隐瞒,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玩心眼的时候,必须通力合作,才有可能抢在老树妖之前进入封印之地。
“换我带路,我抗击打能力强些,万一有什么危险,也能防得住。”
樊忠厚在放出灵识探视一圈无果之后,果断提出了由他打前锋,他本来练的就是横练功夫,由他探路,安全系数确实高一些。
我也没有客气,直接身形一偏让出了位置,樊忠厚闯到了前面,陌子钰依旧在我身后。
刚走出不到十步的距离,樊忠厚忽然一脚踏空。
我在他身后三步距离,看得清清楚楚,并不是樊忠厚踩中了地洞,而是在他落脚的地方,忽然裂开了!
绝对没错,就是山体忽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足以将樊忠厚整个人吞没的大口子。
没有丝毫征兆,甚至连地面都没有丝毫的震颤,毫无动静的忽然裂开。
就像一尊沉睡的巨兽,忽然张开了巨口!
樊忠厚一脚踏空,顿时身形不稳,竟然直接向那裂缝之中栽去。
眼见樊忠厚栽了下去,我自然不会不管,本就三步的距离,一纵身就到了近前,一伸手就抓住了樊忠厚的手腕。
可一抓住樊忠厚的手,我就知道为什么樊忠厚只是踏了个空,却连身形都稳不住了。
像樊忠厚这种主攻体术的,大部分气血强横,身躯沉稳,下盘功夫肯定是有的,不然站都站不稳,还谈什么横练。
但刚才却一脚踏空就身形往前栽倒,我一时心急,也没细想,这一抓住他的手腕,顿时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不但没拉住樊忠厚,连我自己都被带的向那忽然出现的洞口中栽了下去。
更让我惊慌的是,我发现自己不对劲后,及时松开了樊忠厚的手腕,却依旧无法让自己停止向那洞穴中栽落的趋势。
这股拉扯之力,是在太过庞大了,庞大到我根本就无法对抗。
陌子钰从后面冲了上来,也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这一下好了,三个人就像被攒成串的螃蟹一样,分前后扎手扎脚的掉了下去。
一掉落洞穴,顿时腥气扑面。
我急忙扫视一圈,同时伸手抓住了樊忠厚,和陌子钰三人互相牵连,这样能够防止被分开击破。
山腹之中,是一个巨大的中空。
观其宽阔,只怕有这座白虎山三分之一的面积。
最底下是一片血湖!
血湖之中的全部是鲜红的血液,在不断的沸腾,甚至有许多鲜血,化为各种各样的形态,有的化为刀枪剑戟等武器形态,有的化为龙虎飞马等动物形态,正在努力的尝试飞出血湖。
然而,没有一滴血珠能够逃逸,哪怕想在被吸力牵引回血湖时,洒落在岸边都不可能。
刚看到这里,忽然从洞穴上方,延伸出无数的触手来。
每一个粗细不一,粗的有我腰身粗细,细的则如儿臂。
这些触手一出现,就开始飞舞扭动,像无数条灵蛇一般,在寻找着猎物。
猎物自然就是我们三个。
无数条触手迅速的向我们三个冲来,在冲向我们的过程中,还在互相抽打着、排挤着,就像是一群饿了三年看见了三块肥肉的毒龙。
我们正在疾速下落,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直接沦为了俘虏,一个个都被数条甚至数十条触手缠住,悬吊在半空中。
随即有一根散发着青色光芒,尖细锋利的触手,缓缓从上方落下,停在了我的面前,对着我的额头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