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和里正很快就来了,在他们的见证下,里正写好休书,吴舒凡在上面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大丫,从此之后,我们再无夫妻情分。”
“你……”
“今后好自为之吧!”
沈大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嫁给他的那一刻,她就以为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从未想过会有分开的一天。
她应该悲痛欲绝的,可却奇怪地前所未有地冷静。
“吴舒凡,你说污了别的姑娘的清白,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必须娶她,必须要对她负责。”
“可我十三岁就嫁给了你。”
“十四岁给你生了承恩,十六岁给你生了兮寒,十八岁给你生了明灯,二十岁给你生了瑾然,二十二岁给你生了天天。”
“怀上第六个孩子的时候,却不到三个月就小产,大夫说我生的太密了,身子严重亏损,才没有继续给你生儿子。”
“你为什么不对我负责呢?”
吴舒凡哑口无言。
沈大丫继续说道,“我从小没了生母,爹对我一向宠爱,连未来的夫婿,都让我自己挑选。”
“你是我自己选的。”
“只因为别的男人,都受不了我的脾气,觉得女人就该唯唯诺诺,对男人唯命是从,不该有半点自己的想法,只有你,说我跟别的女人与众不同,就喜欢我的臭脾气,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包容我一辈子。”
“还记得定亲的那天,你高兴地跟个孩子一样,说要一辈子对我好,新婚之夜,你又说要对我负责一辈子。”
手中的休书墨迹未干。
“你食言了。”
吴舒凡心口突然一阵抽痛,想到了从前种种,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不舍,有那么一刻,冲动地想将那封休书撕毁。
他答应过大丫会包容她一辈子,会一辈子对她负责的,是从什么时候忘掉自己的承诺,开始觉得她应该跟别的女人一样顺从,对她一次又一次的任性感到厌烦的呢?
可他伸出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你脾气怀我可以包容,但你太懒了,娘年纪大了,你能什么活儿都指望着让娘去干吧……”
沈大丫笑得满脸是泪。
“我要照顾五个孩子,要给他们洗衣做饭,婆婆却总是觉得我做的不够,还要让我去地里干活儿。”
“一开始我忍让她。”
“可她得寸进尺,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让我干,在我怀孕的时候,还让我去割猪菜、砍柴,大冬天去河里洗衣服。”
“你非但不心疼我,也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
“吴舒凡,你为什么要这么铁石心肠?”
罗氏一张马脸拉的老长。
“你现在都不是我儿媳妇了,还继续待在我家里算什么?”
推搡沈大丫一把,不耐烦地说道,“赶紧走人,不要在这里造谣,本来就是你自己懒惰,还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
“不会有人信你的!”
“我以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让儿子将你这么个臭脾气又懒惰的儿媳妇娶进门!”
沈二牛气不过。
“你凭什么推我大姐?”
罗氏翻了个白眼。
“这里是我家,你们挡在我家门口,我非但要推。”眼睛四处扫了一番,立即走过去将扫帚拿起来往沈大丫、沈二牛等人身上招呼,“我还要将你们都赶出去,以后咱们两家再也没别的关系了!”
“还要点脸就别继续纠缠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