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是一件大事,要在村长和里正,以及村中年纪大一些的长辈的见证之下,立下字契才能完成。
李家村几乎所有人都来围观,大多数人都是专门来看热闹的。
村长知道刘析归这些年过得不好。
却在看到他住的地方,竟然是柴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抽一口气,那么大的房子,竟然让亲儿子住柴房!
真是不把人当人!
陈堇娘见村长眼神有异,干巴巴地解释道,“家里的孩子太多,女孩子肌肤又娇嫩,不能睡柴房,老四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睡柴房也没什么。”
“再说了,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山上过夜,不怎么回来,单独给他收拾一个大卧房太浪费了。”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解释,众人看她的眼神反倒愈发不对劲。
那可是亲儿子啊!
而且还那么孝顺,也有能力挣钱,比村里大多数男人都有出息,竟然被自己的亲娘虐待这么多年。
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一个大婶儿讽刺地说道,“有家他为什么不回?还不是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你们也没把他当家人。”
“伸手要钱的时候,就想起他了,没钱的时候,恨不得将他一脚踹远。”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当娘的。”
“对自己的亲儿子,都能这么狠得下心。”
“可见心肠有多恶毒。”
眼看就要吵起来。
村长息事宁人。
“好了好了,你们都各自少说两句,今天有我、里正,还有各位族老见证,不会让析归吃亏。”
说这话的时候看了刘昱辰一眼。
他之前很看好这个读书人,很给刘昱辰面子,毕竟刘家村就只有他一个人读书像样子,还被夫子夸奖过。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见他考个什么功名。
估计也是不成器的。
也就陈堇娘看不清,还将他当做什么宝贝。
既然刘昱辰没什么出息,村长也就没什么顾虑了,不打算偏帮了谁,当着所有人的面公正办事。
“刘家现在有两亩旱田、一亩水田、一亩菜地,茅草屋一个,一应器具约二十个,公猪两头,小猪六头,折算成银子大概是七十两。”
“手中有现银五两银子。”
围观的村民议论起来。
“刘析归是打猎的好手,这些年挣的钱,全都给他娘保管了,就算他大哥读书花的钱不少,再怎么说也该存下几十两银子。”
“怎么只有五两?”
“我才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是不是陈堇娘藏起来了?”
陈堇娘听到村民那么议论,气得当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烂心肺的东西,我们家的事情,管你们一群闲人什么事?”
“吃饱了撑的!”
村长也有些看不下去。
“陈堇娘,你是不是将钱藏起来了?不可能只有五两银子,你家这些年过的日子,可比我这个村长还好。”
陈堇娘理直气壮。
“村长,你儿子要是会打猎,自然也能过好日子,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四儿子已经是个废人,根本挣不了钱,自从他摔断了腿,光是为他治病就花了几十两银子。”
“现在家里变得这么穷,还不是因为他!”
众人将信将疑。
看病吃药的确花钱,但几十两银子这么快花完也太夸张了。
更何况……
陈堇娘根本不把刘析归当人看,怎么可能舍得给刘析归花几十两银子看病?
一定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