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并非一个武断的人,哪怕心中早有猜测,也还是会找全证据,因此上一任工头的家人,死去女儿的寡母都被带到堂上当证人。
都是一群可怜人。
见有人为他们伸冤,哭着将冤屈说出来。
县衙哭声一片。
外面围观的百姓唏嘘不已。
“这还只是其中一两桩案子,都是近几年发生的,以前不知道还有多少恶人,在县令的包庇下逍遥法外,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不瞑目!”
“狗官!”
不知谁先骂了一句,越来越多的人对着史玉林等人破口大骂。
菜叶子、臭鸡蛋。
手中有什么就往史玉林等人身上扔什么。
张宇刚被打完五十大板,气都还没有喘过来,又被查出了往日的罪行,面如死灰地趴在地上。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这时又闯入一个女子,进来之后哭着跪了下来,知道县令自身难保,对此次一看就是来做主的沈惊鸿磕头。
“大人,求您为小女子做主啊!”
“小女子名叫小红,原本是红牌楼的姑娘,因长相美貌,平日很受客人的喜爱,其中就包括曾经的恩客张宇。”
“自从他成了亲,就自诩是县令的妹夫,整日在楼里白嫖,睡了小女子的钱不给不说,还在楼里白吃白喝了数月。”
“小女子实在受不住。”
“那日他来了之后,跟他起了冲突,他竟然心狠地直接将小女子按住,用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划破了小女子的脸!”
她抽泣地揭下面纱,露出满脸狰狞刀疤的脸。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刀疤,张宇这畜生下手也太狠了!”
“谁给他的胆子?”
“还能是谁,当然是他的姐夫县令啊!”
小红哽咽又绝望地回忆当日的事。
“从他将小女子按在地上,拿起刀子的时候,小女子就怕了,一个劲儿地求饶,可那畜生将凌虐小女子当做乐趣!”
“那一刀又一刀,真的好疼,小女子每每想到此处,就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更可恨的是,妈妈原本答应小女子,要让小女子来报官,却在一夜之后变了态度,劝我忍让,我自然不肯就此放弃,拖着病体下床要来县衙报官。”
“却被她!”
骨瘦如柴的手指向李凤儿,恶狠狠地盯着她如花似玉的脸。
几乎声声泣血。
“她分明也是女子,知道一个女子失去容貌,究竟有多痛苦,偏偏因其是她的妹夫,就妄图包庇,告诉小女子,县衙里都是她的人,小女子若是再来告状,只会比现在更苦,小女子求告无门,一直忍耐至今!”
“如今终于有人能为小女子伸冤了!”
“小女子本来就是靠脸吃饭的,他将小女子的脸毁掉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多看小女子一眼,妈妈将小女子从楼里撵了出来。”
“小女子苟延残喘至今,为的就是看到这帮助纣为虐的坏人被绳之以法!”
史玉林早已吓得面上血色尽失,顾不上李凤儿还怀着五个月大的身孕,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狠狠地甩了她几巴掌。
“你这个贱女人,心思何其歹毒!”
“竟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恶事!”
“我今天定然不能饶了你!”
“来人,将这个恶妇,以及她的家人,全都关押起来,明日午时在菜市口问斩!”
“呵。”
沈惊鸿冷冷地笑了。
“若是没有你的纵容,他们怎么敢做那种事?那个工头的家人,在工头死后,告到了衙门,却被你压了下去,反倒是工头的家人,在牢房里吃了一个月的苦头,从此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好,好的很!”
“史县令,你的胆量真是令本公子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