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得知敌人全部被抓了后,在别庄里憋了好几天的张茜草几人,一大早就各自带了仆从出门办事去了。
王贞吃了早饭后去各处巡视,如今已经开始春耕了,女兵们训练之余,还得和男兵一样,去一些无主的田地干活,她巡视的地方也就越发多了起来。
益州城渐渐恢复了常态,街上人来人往,城外面的田地里,人们都忙碌着翻地、播种,那晚的动乱除了给街头巷尾的闲人留下一些谈资外,不好的影响已经慢慢没了。
时间一晃而逝,张立初伤好出门,到处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候,洛邑的圣旨和好些车的赏赐也终于到了。
新朝刚立,这次大部分人都有封赏,魏先生不知道背后贡献了多少,成了益州城里此次封赏的最大赢家,被加封为常恩公,还有了个太傅的职位。
不过整个益州,加上王贞夫妻有爵位的也就他们三人。
没有爵位的,官位都升了一两级。
德利从偏将直接提了威武将军,还被赐姓“吴”,如今大家都叫人吴将军了,据说这个姓氏是祝将军祖上本来的姓氏。
其他官员也都有封赏,连女兵中的各位将领也没忘了,有突出贡献的升两级,没有的升一级。
一时益州上上下下都在喊:昌明万岁!吾皇万岁!
王贞跟着军中的各位将领一起接了旨,只是没想到她不但有个德平郡主的称号,还加封了一个昭武将军。
领了赏赐后,跟人相互恭贺了一番,说了一堆客套话,就带着一车赏赐的布帛回别庄,张茜草等人早等着了,刚进大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下人们排成队列纷纷行礼喊郡主。
王贞现在算是知道了,虽然这“下跪”别看有点伤自尊,可架不住能得实惠。
她自己跪着接旨喊声万岁,不但各种值钱的物事成车的赏,每年有不菲的俸禄,洛邑还有一栋五进的带花园、池塘的大宅子,自带装修和维护的仆人,只等她拎包入住。
如今这些仆从跪着喊郡主,按照其他府里的惯例,那至少也得给他们多发一个月的月银。
王贞如今有钱了,今天又是双喜临门,对着一众下跪仆人大手一挥,道:“都起来吧,今儿个晚上让厨房里给大家添几个好菜,让账房给每人多发三个月月例!”
话落,一众下人欢天喜地的散了,王贞被张茜草拉着好一通打量。
笑称:“头回见到郡主娘娘,可得好好看看跟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样?”
余柳、张橘子两人也在边上笑嘻嘻的打趣行礼:“见过郡主!”
弄得王贞朝天翻了个白眼,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这也就是个虚名。
不跟她们闹腾,直接询问:“张立初他们回来了没有?”
“还没呢,刚刚派了人送了一车赏赐回来,说是遇到了几个同窗,得晚些回家!”张茜草回道。
王贞闻言这才想起来今天圣旨上还说了一件事,对张橘子道:“刚刚下旨重开科举了。
院试、府试定在六月、八月,会试安排在十月,时间都紧得很。
二姐夫要是还想考进士的话,可以准备起来了!”
张橘子脸上闪过欣喜,立马勾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边算边道:“十月要考的话,路上时间得留宽裕些,就是骑马八月也得出门,那时天气还热,得带······”
王贞听人从夏天的衣服鞋袜,数到回程时冬季的衣着用具,只觉得自己的得力助手又得少一个。
明显这是要跟着丈夫一起赶考的节奏,而且后面要是派了官,还能不能回这里都不好说。
不过没有绑着小姑子,让人夫妻分离,给她干活的道理。
好在余柳这表嫂如今历练出来了,做事一个顶俩,今年的几个庄子的春耕都是她盯着,打理得井井有条。
张立初是天快黑才带着赵有智、陈知远一起回来的,进门直奔后院找王贞。
高兴的说了自己的赏赐后,也跟王贞说起了会试的事。
“如今正是朝廷求贤若渴的时候,这次会试,还下令无论是不是秦、蜀、中州三地的学子都可以参加。
大家估摸着难度较以往会降低,好些人都想去试一试。
下午,二姐夫已经说好了跟去年一起赶考的常家,还有你见过一回的候靖,何彦几人一起去洛邑参加会试!”
王贞问:“你还去不?”
张立初摇头得瑟道:“如今我好歹也是个侯爷了,国号都由我取了一半,差不多已经到了人家科举成功奋斗的终点,就不去占那么个名额了。”
王贞看不得他翘尾巴,点头幽幽道:“是别去了,别给人家那些正直的考官添麻烦,录取你亏心,不录取你又不好交代!”
张立初觉得自己的能力被怀疑了,要不是看在吃饭的时间快到了,得好好跟人讨论一番之乎者也。
这晚全庄上下吃一顿热热闹闹的宴席,隔天相熟的人家又开始相互送礼恭贺。
连着两三天的庆祝下来,益州城里,戏班子和各种酒、肉的价格都上涨了不少。
而前来宣旨的队伍歇息了两天后,准备走人时,被关了一个多月不见天日的二皇子,也被押进了囚车,跟着一起离开益州。
王贞跟张立初特地打着给钦差送行的名头,跑过去围观了。
囚车里的人完全没了一个皇子的模样,衣服好像还是在山坳里穿的那件,血污染得一点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
整个人蜷缩在囚车的一角,已经瘦脱了形,头发被油污染成了一缕一缕。
街上不少闻讯而来的百姓,拿着石头、烂菜叶子,臭鸡蛋等东西往囚车里砸。
看得王贞两人心里畅快不已,都不希望人早死了,长长久久的这样活着似乎更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