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夫人的命令?是祝将军的命令?
还是阮青青已经背叛了主子,跟其他势力勾结?
王贞觉得自己不适合玩宫斗权谋,想了半天,直到头发擦干,有人送了饭菜过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自认自己的存在,对于祝将军,阮夫人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而作为阮夫人的贴身侍婢出身,跟自己无怨无仇的阮青青,确实在有预谋的给自己下药。
还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毒药,名唤醉美人,算是迷药跟软筋散的结合体,虽不至于让人立马毙命,但闻的时间稍微长些,就会让人昏迷,然后全身瘫软无力,神志不清,犹如一个烂醉如泥的人。
而且药的味道很淡,单独闻了也没事,恰恰姜汤就是它的药引子。
要不是自己几年前在地窖里收了几本毒经,里面有记载,而自己早尝试着做了几遍,也做着玩似的弄了解药出来,这次说不定还真得在阴沟里翻了船。
食不知味儿的把饭菜都吃了,王贞拿了碗筷出去。
雨还在下着,不过申时末,外面的天已经黑沉沉的了。
帐篷下,几十口热气腾腾的大锅边,站了不少还在忙着贴玉米饼的女兵,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见王贞过来,有胆大的女兵还笑着跟她打招呼,问肚子饱了没有,还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王贞笑着跟人摆手谢绝,抬眼看了看远处,见阮青青正领着人在放了物资的区域认真巡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想着如果是祝将军下的令,她大概真得死遁回去拉了张立初他们一起,直接躲空间里过清净日子,等过些年,天下太平了再隐姓埋名出来浪。
她实在怕了这些面上笑嘻嘻,背后下刀子的人。
胡思乱想着洗了碗筷后,王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了房间,直接上床躺着。
既然想不出来,反正有空间保命,她就来看看这背后到底站得是什么人?
外面其他人大概也都开始休息了,到处渐渐安静下来。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似能催眠一般,让脑海里思绪万千的王贞,也慢慢陷入了浅眠。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很快到了后半夜。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黑沉沉的天幕上,出现了一轮弯月,映出了地上的建筑,山林、树木的轮廓。
也映出了几个身形魁梧明显有别于女子的身影,无声无息、飞速朝王贞的房间靠近。
还映出了一道远远站着的纤细身影,仿佛看戏一般的看着这边的一切发生。
王贞在有人推门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不过装死没动。
能下那样的药,这幕后的人就没想过立时要她的命。
开门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很响,左右房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是睡死了,还是被人动了手脚,亦或全都是一伙的?
很快两个男人进了屋,一人伸手推了推床上的王贞,见没有反应,这才把人连着被子一起扛在了肩上,出了门,悄无声息的离了这里。
王贞忍着胃部被顶着的不适,全身放松,任由人扛着毫无阻碍的,轻车熟路的从寺院的侧门离开。
以往天天晚上不断巡逻的人,一个都没看见,想也知道是阮指挥使的手笔。
远处存放物资的地方,半点动静都没有,说明这些人只是冲着她来的,没打物资的主意。
得出这个结论,王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口气?
眼下模模糊糊的地面,不断飞速后退,扛着自己的人,脚步轻盈似猫,却连呼吸都微不可闻,明显身手不凡。
边上几个跟着的人也一样。
没多久,一行人就远离了寺院,来到了一处山林边几匹被拴着的马前。
然后王贞从被人扛在肩上,变成了趴伏在马背上。
先前扛着她的人直接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侧,然后扬鞭策马。
马蹄的哒哒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惊得附近的鸟雀鸣叫着从树林里飞了起来。
寺院前恢复正常巡逻的人,只关注着物资有没有问题,远远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并没有人在意。
而一直僵直站着的阮青青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暗自嘀咕道:“王贞,别怪我心狠手辣,实在是主子有命不得不从!”
马匹一刻不停的从黑夜跑到天光大亮才停下来,至少跑出去了上百里路。
王贞被颠簸得浑身不适,却强迫自己没露出半点异样。
当初她用醉美人在兔子身上做实验,兔子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来,如今她怎么着也得昏迷了一天左右才合乎情理。
几个男人走得都是山道,避开了有人烟的地方,如今停下休息,也是临时找的山洞。
王贞终于被人从马上拎了下来,然后扔破布似的,直接被扔到了山洞的一个角落里。
脸贴着地面,洞里的泥土味道并不好闻,眯缝着眼,还能看到有虫蚁在爬,不过好歹比在伏在马背上舒服许多。
几个男人都开始坐着喝水啃干粮,偶尔还交谈几句。
“五千两金子的任务,没想到这么容易,到了陇西把人交上去,那些人不会赖账吧?”
“容易是因为有人做内应,赖账应该不会,那些皇子王孙就不是缺钱的人。
再说赖账了以后还要不要找人帮着办事了?”
“就是,我们早放出了风声,五千两黄金帮人抓姓王的女人,如果传出赖账的事,他们还要不要脸?”
······
听着这些对话,王贞算是知道了,那位天佑的二皇子终于又对自己动手了。
只是不知道跟阮家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让阮青青对自己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