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半天没说话,张立初仔细瞅着人的脸色,生怕把人气坏了,插科打诨道:“如今我也算是不少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心目中的佳婿人选,以后眼看着前程一片光明。
要不我们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宴,最好直接结婚,让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毕竟在这时代,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染的容忍度几乎是零,别说上床了,稍微有点钱有点身份的人,连妻子在外面抛头露面都不准。
闻言,王贞撇了人一眼,道:“跟你结婚也就堵堵一些人的嘴,可有些人该咋说还是照样咋说!
要求婚就好好求,别你想娶我,还弄得一副像是对我有恩,要救我于水火似的!”
张立初:·······,脑子有些懵。
这是啥意思来着?
王贞说完见人半天没回应,有些羞恼的站起身准备走人。
明明就是这家伙总念叨着要娶她的,如今自己提了,还不接茬,难不成只是秃噜嘴说着好玩的?
亏得她还一直记得当初在剑门山上,分开时答应的话呢!
半晌后,终于反应过来的张立初,眼睛霎时亮得跟此时窗外天上的星子一般,见人要走,忙不顾形象的扑了过去,整个人上半身半趴在地上,一双手死死抱住了王贞的腿,丝毫不顾形象的道:“等等,别走!
我高兴傻了没反应过来呢。
我求婚,这就求,好好求!”
只是终究慢了一拍,双方父母皆亡,本来也不注重形式的王贞气恼道:“你就这样求,就叫好好求?
搁以前不说钻戒,好歹也得有朵玫瑰花吧?
搁现在,三媒六聘哪一样都不能少了吧?”
张立初闻言,忙趁热打铁道:“那我明天就叫媒人过来正式提亲,赶在三个月的热孝期内成亲!”
不然得按规矩守三年孝才能成亲,他看得出来王贞对他并没有多少男女之情,本来以为还得慢慢磨,没想到有这惊喜,他现在连三天都不想等,把人扒拉到自己碗里才放心。
不然,在这动荡的年月里,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张立初说完,生怕王贞反悔似的,松开抱人脚的手,麻溜的爬起来,跟有狗撵一样的跑出了门。
他没有回自己住的院子,而是敲响了大姐跟大姐夫住的院门,把两个已经睡着了的人喊了起来。
张茜草听小弟说了一遍刚刚的事情后,头回没叨咕弟弟不守规矩,又三更半夜的跟人相处,毁人清誉,而是积极的出谋划策,怎么把事情尽快定下来。
她巴不得弟弟早点成婚,好尽快给张家传宗接代,若是父母泉下有知,也能早日安心,免得在下面无颜面对张家的列祖列宗。
这一晚,两姐弟兴奋得都没睡觉,赵六郎舍命陪媳妇,也跟着一起熬。
三人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三媒六聘,三书六礼的事情。
第二天天不亮,就各自忙活开了。
张茜草安排了厨房精心准备饭食后,就神采奕奕的亲自带着人出了别庄,去益州城里找媒婆,采买各种要用的礼品。
张立初等不及媒人来来回回的传话,自个儿骑马跑了一趟慈安寺,拿着他跟王贞的生辰八字,让里面的大师给算了一个最近的婚期,正好在五月初八,估摸着能等到三妹他们回来。
然后花了半天的时间,特有诚意的亲手弯弓射箭打了两只活的大雁回来。
赵六郎则代表张立初,去军营里请了魏先生和一些颇为熟悉的官员过来观礼。
三人分头行事,头天晚上说了求婚的事,第二天下午媒婆上门,就在张立初一步步的要求下,魏先生等人的推波助澜下,把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办了下来。
媒婆拿了一大锭银子走时还喜不自胜的嘀咕,当了官媒几十年,就这回的银子拿得最轻松。
魏先生一行人,都为了王贞的名声着想,齐齐巴不得两人早点成婚。
不然让一个立了天大功劳的人,还是将军未来的义妹,天天被人放嘴里翻来覆去的说闲话,他们也羞愧、惶恐得很,生怕被将军回来怪责他们办事不力。
只是当天晚上,张立初再一次偷偷溜到王贞的院子外时,头回被拦了下来。
急得人在小院外抓耳挠腮半天,又找了笔墨过来,写了八百字的检讨,才被允许进了院门。
然后看着坐在窗前软榻上冷着一张俏脸的王贞,小心上前拉着人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道:“我这不是怕你后悔,才如此急着想把事情都定下来嘛!
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王贞哼了一声,倒也不是真有多生气,只是这家伙都不跟她商量一声,就把魏先生等人请了来,让她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被人不要脸皮的磨缠了一会儿,心里那点疙瘩也就彻底没了。
张立初就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见人消了气,还提起了婚房的事。
虽说两人的关系不比寻常,可老张家这一支,就剩他一根独苗苗,要在别庄里成婚,让外人看了,都不知道是娶妻还是上门!
只能把新房安排在张家的老宅里。
事情办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王贞也无所谓在哪里成婚,直接应了下来。
转天,张立初就颠颠的在城里的宅子里布置起新房来。
王贞身边的人也都忙碌了起来。
婚期近在眼前,嫁妆的挑选,整理,认亲时送人的衣衫鞋袜,新房里的被褥、帐幔,新娘的嫁衣、盖头等事,王贞自己不咋在意,反正她觉得过去张家宅子住,也不过两三天就搬回来了。
可耐不住曾全家的在意得不行,见小姐又这样不上心,只能自己挽袖子上,把一众下人指使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