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差不多撂倒了,王贞把整个院子先搜了一圈。
牲口棚里的三匹好马,厨房里的各种食材,库房的金银珠宝,成衣布匹,甚至起居室里的家具等东西,但凡能用得上的都收进了空间,
然后不意外的发现了两条地下通道,和一大一小两个藏东西的密室。
王贞探看了一番,两条通道通往外面不远的两座宅院,里面都有人住着。
想也知道是一伙的,她没有手软,人杀了,院里的东西也全数收了起来。
两个密室,小的在书房里,在里面找到了一些跟人来往的书信和账册。
王贞大略翻看了一下,牵涉的人员挺多,上到县丞,下到驿卒都有他们的人,难怪敌人军队过境这样的大事,都能瞒得严实。
而且她还发现傥骆道的劫匪背后,也是这些人的手笔,想到出汉中不过两天那些人就敢明目张胆的动手,还光明正大的借沿途的驿站打劫,王贞只觉这些人死得还是太轻松了些。
大的密室在那位刘夫人的卧室底下,里面大部分是金银之类,成箱成箱的装着,少说也有二十来万两,其他还有一些武器跟少数罕见的珍宝。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劫来的?反正王贞都收了个干干净净!
出了地下室,才给先前留着三个活口用绳子捆了,喂了解药,等人醒来开始逼供。
打人割肉的审讯,她不会,但空间里好些毒药就在动物身上试验过,她正好拿几人试试药。
可惜大概看着控制他们的主人死了,这几人各自就试了一种药,尝到啃肉噬骨般的疼痛后,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王贞听了小半个时辰,得到的消息并不比她从书信账册之中看出来的多多少。
只又确定了刘氏所谓的小儿子是她的外甥,也就是她见过的那位前蜀王儿子。
不过这位王子龙孙,前几天悄悄来过又走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来了。
王贞最后还是杀了三人,又快速的把尸体聚拢到一处,放了几把火,把地道连着的三个院子都点燃了才回去找张立初。
两边的隔得挺远,差不多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了。
王贞走到一半,回头就见火势大了起来,火光把那一方天空映成了橘红色。
等回到暂住的小院,已经过了亥时,大半天过去,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张立初、陈知远、张橘子跟几个亲近的侍从都还没睡,齐齐的等在堂屋里。
见人回来,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王贞回来前,先进空间里洗去了浑身的血腥气,又换下了染血的黑色衣服,穿上了先前的浅绿衣裳。
此时信步从院门外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去跟朋友夜游回来,哪里有半点杀人放火后的样子。
张立初见人好好的,就吩咐三七去把刚买回来的马牵来,然后跟姐姐、姐夫告别。
“你们到了地方,只管好好的呆着就行,别乱跑。
等事情了了,我们到时再来找你们!”
说完,眼见着三姐下午哭肿的眼睛又要掉泪珠子,太阳穴突突的疼,所以说还是他的王贞好,自己哭了,估计她都不会哭!
为了转移三姐的注意力,不禁说出了心里一直憋着的话:“你也别太惯着姐夫了,他是你丈夫,天天给人洗脸擦脚的,感觉像是在伺候儿子!”
然后眼泪婆娑,生离死别的场面就立马变成了姐弟互掐。
张橘子瞪着眼睛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哪个男人像你这般在女人面前低三下四的?
说我是伺候儿子,你咋不说你在伺候祖宗?”
王贞祖宗:·······,能不能等她不在场的时候吵?
不理两个炸毛的人,她回屋捣鼓了一会儿,然后提了一个包出来,直接递给边上听着姐弟互掐,脸色不咋好的陈知远,道:“这是我弄得一些毒药跟解药,上面都写了用法,用量,跟效果,你们留着防身!”
陈知远接了过来,郑重的叮嘱道:“你们一路保重,事不可为的时候,千万以自己安危为重!”
王贞点头:“我们会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然后又把刚刚查到的事情说了,道:“带回来的十二个人,有些不可靠,你看是把人打发了,还是让人看着些都行,他们隔一段时间要吃的药,和完全的解药都在包里。”
陈知远点头,半晌没言语,痛恨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让无数无辜的百姓受苦,最后往常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人,咬牙切齿的冒出来了一句话。
“他们都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遭报应的吗?”
王贞死过一回,都不知道有没有十八层地狱?
她想这些人大概也是不怕的,要怕也不能干这样的事!
翠柳再一次被留了下来,知道情况紧急,只能尽量给小姐把东西收拾得简便齐整一些。
曾明成因为父母都在益州,想跟着回去,被王贞以他不会武艺,会拖后腿拒绝了。
三七拉着两匹马到了院门口,离别的时候到了!
张立初不再跟姐姐争辩男女之间,谁该照顾谁的问题。
认真的拉着陈知远交代:“好好照顾我姐,别可劲欺负使唤她。
我肯定会平安的回来找你们的!”
言外之意,要是对不起张橘子,得找他算账。
虽然相识很多年,也知道陈知远的人品,可在这乱世最考验人性的时候,张立初觉得比当初送姐姐出嫁都不放心。
陈知远从没像今晚一样,觉得这小舅子说话不中听,不过看在此去一路凶险的份上,保证道:“知道了,肯定不欺负你姐!”
再多的担心,都得分开。
王贞跟张立初两人骑着马,在几双含泪不舍的眼眸中,渐渐没了踪影。
被棉布包裹的马蹄,走在夜里无人的街道上,发出轻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