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翠柳跟曾全家的回到张家,王贞就被张茜草叫去了张母面前。
张母坐在桌边,脸上惯常的温和柔顺此时没了,看着她满脸的苦涩、歉疚,把面前放着的一个盒子推到王贞面前,道:“婶子对不起你,生了张立初那样的混账出来。
今天我就说了,以后当没他这个儿子!八壹中文網
这是婶子当年带出来的东西,时隔多年已经不剩什么了,全给你,就当是婶子给你的赔礼!”
还不认儿子了?
昨天仿佛也没到这份上啊,难道今天又闹了一场?
王贞遗憾自己没看到张立初吃瘪的模样,但还是推回盒子,替他开脱道:“我爷爷当初让我跟张家定亲,只是想让我有人护佑,平安长大而已。
如今虽然婚约不算数,但张家待我不薄,初哥儿还说了一辈子给我撑腰,这已经比爷爷当初预想的情况好很多了。
婶子也别怪初哥儿,我是真的愿意的!”
末了为缓和气氛,还眨了眨眼,俏皮的加了一句:“大家都说当女儿比当媳妇的日子轻松好过,所以比起未婚妻的身份,我更喜欢当张家的女儿!”
张母听得连连点头,硬把盒子塞给了王贞,保证道:“行,以后你就是我亲闺女。
等过几年,娘好好给你挑一个可心的夫婿!”
王贞新得了个娘,还得了一盒子样式老旧但分量十足的金银首饰。
于是这天的晚饭桌上,她又坐在了饭桌边,正式当着大家的面改了称呼,成了张家的干女儿。
以前婚约的事,家里所有的知情人不许再对外提。
当晚,王贞就享受到了张母带着满满补偿意味的母爱,她亲自动手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还特地出门买了一个人高的浴桶叫人送回来,带着翠柳烧了几大锅热水,专门给王贞泡澡,缓解训练后身体的酸痛。
至于张立初,好脸儿都没给一个。
婚约的事情就此算是告一段落。
有了丫鬟整理屋子跟衣服、首饰,伺候着梳头、沐浴、穿衣、甚至上厕所的王贞,只过了一晚大家小姐的腐败生活,就有点受不了了。
主要是半夜有个人睡在自己不远处,时刻听着她的动静,翻两个身,就轻声问她是想喝水,还是想出恭?或者睡不着也可以给她讲故事。
让人十分无语,更别提想进空间了。
所以第二天训练完,王贞就把人安排住到了对面空着的耳房去。
吓得翠柳以为自己服侍得不好,当即跪下磕头哭求:“小姐,婢子哪里做得不好,您说,婢子一定改!”
穿越以来只有自己给人下跪的份儿,头回别人给自己下跪,吓了王贞一跳,忙把人扶起来,安抚道:“不关你的事,是我一个人惯了,不耐烦让人贴身伺候,也不习惯身边时刻跟着人。
以后你只需要打理些我身边的杂事就行!”
打发了翠柳,上午王贞去找了曾全等人,几人已经商量好了,曾全带着儿女负责管理三个出租的铺子和这边的宅子,常忠带着伍东、陈来负责看着田庄、打理田庄的出产。
听了他们商量好的结果,王贞把空着的一间铺子拨给了常忠卖农副产品,然后就带着两个管事租了马车巡视熟悉他们要打理的地方。
朝阳街就在西城门边上不远,她得的五间铺子还是连着的,统一的二层小楼样式,铺面都是八米宽、十二米长的规制。
三间租出去的铺子开着,一间布匹店,一间粮食铺,一间杂货铺,看着偶尔进出的人,生意还算不错。
王贞这个铺子的主人没有露面,只让曾全拿了房契去交涉,免得让人小瞧了,觉得她一女个孩子可欺。
两间空铺子说是空的,其实里面剩下的东西不少,一间以前是卖酒的,酒柜,酒坛都还在,一间以前是饭馆,座椅凳子也都齐全。
王贞瞧了瞧,等曾全回来了,就一边听着他的汇报一边让车子出城,往庄子去。
“三间铺子都是三个月一交租子的,一个月二十两银子,不过因为战乱,上次交租是在四月初,如今已经到了九月······。”
王贞听懂了他未尽的意思,道:“前面的不管了,今天我们接手,就从今天开始算起!”
曾全嘴里应是,心里感慨小姐跟他爹一样,都是厚道人,只可惜当初少爷死得太早了!
车子滚滚出了城门,又往前行了一段,就慢了下来。
离庄子还早,王贞诧异的撩开车帘探看,就见一些军士打扮的人,赶着一众衣衫褴褛戴着枷锁、脚镣的犯人往路边挪。
曾全看了一眼,解释道:“这就是要充做官奴的犯人了,以前的官奴都是扔进矿山里采矿,现在蜀中战乱,死人无数,听说这批人会直接押往附近的官田种地。
好歹活下来的机率大了很多!”
常忠的眼睛盯着官道外的某处,突然红了眼眶,咬了咬牙转头跟王贞请求道:“小姐,我看到几个故人,想下去送人一程!”
王贞点头应了,还从袖里掏了一把碎银子给他,道:“这些当是提前支给你的月钱,去吧,我们等你!”
这些犯人都是受蜀王叛乱牵扯的人,想也知道一个管事跟他嘴里故人的关系,能对跌落泥潭的旧主想着送行尽心的人,总比落井下石或者视若无睹的人用着放心。
马车停了下来,常忠下了车,曾全突然指着路边上的一众人介绍道:“那边几十个人就是王家二房、三房的,头发花白、一身碧色衣衫的那位老太太就是王家的老祖宗了!”
王贞也不管他说这话的目的,到底有些好奇自己这具身体的血亲长什么样,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别说,即使蓬头垢面,里面好些人都能看出相貌俊秀来。
老太太估摸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应该是这段时间急的,脸上连明显的皱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