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初喜出望外,前世跪天跪地跪父母的思想,早在安水镇里的一跪之下,和这段日子时不时的下跪中没了,当即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磕头谢恩。
王贞心里叹为观止,这适应得可真好,一双眼睛却希翼的盯着祝小将军。
一个报信的都有厚赏,那她这个发现的人,奖励怎么也不能少了。
祝小将军对上人脸上唯一能看的亮晶晶的眸子,莫名意会了她的意思,道:“小姑娘,此次你当居首功,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提。”
潜台词:能不能兑现就得看情况了!
王贞闻言心里这样想着,犹豫了一番,还是一脸天真的问:“将军,虚衔是什么?
初哥儿有,我能不能也要一个?”
祝小将军愣了一下,只以为她是年纪小、乡下长大,啥都不懂才提这样的要求,摇头笑道:“现在不行,不过等你长大了,跟你家初哥儿成了亲,倒是可以让他给你挣一个虚衔回来!”
就知道这天下现在都重男轻女,王贞失望的低垂了头。
祝小将军看人眼里的光都暗了,不知怎么竟有些欺负孩子的感觉,想了想道:“虚衔不行,好看的衣服、首饰之类可以让你挑。”
衣服,首饰固然好,但王贞就不是那么在乎穿着的人。
在她看来,丝绸未必有棉布实用,绫、罗具体有什么区别,她也分辨不出来,首饰戴了还得担心掉,至于用来换钱?
——她现在是差钱的人嘛?
哎呀,一不注意,要搁上辈子都能躺平退休了。
王贞权衡一番,然后抬起头问:“将军,那我能把衣服、首饰换成铺子吗?
这两天听姐姐们讨论,想开铺子给自己赚嫁妆银子,········”
话没说完,知道前因后果的将军懂了,这泥猴样的小不点还想着给自己赚嫁妆,看了看一边低头做恭敬状的张立初,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大手一挥道:“行,待会回去让人挑几间好的送你!”
口气这么大的原因是现在抄家灭族的,店铺空了不少出来,又不是拿自己家的东西送人,不用心疼。
虽然在上位者的眼里,这些铺子不算什么,可一般人想买到好地段的可不是那么容易。
王贞达到目的欢喜的躬身道谢,下跪这玩意儿她还有些不习惯。
好在祝小将军不注重细节,注重细节的德胜又不在,也没人呵斥她不懂礼数了。
事情完了,张立初送人,王贞跑去打水洗漱。
等两人重新汇合到了前院,赵先生正招呼一众念经完毕的和尚喝茶吃点心。
大概天色已晚,人家都忙着回去,坚持谢绝了,然后兜着几十个灵位,和一盘银子走得飞快。
外人都没了,曾家三人现在算是生死捏在主人手里的奴仆,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可以不用在意,赵先生这才问张立初:“明成说你领了好些军士去了后院,怎么回事?”
张立初笑着把事情说了,然后就发现师父看他跟王贞的眼神都变了,喃喃道:“难道这就是大师们口中所说的身俱大气运之人?”
张立初跟王贞对视了一眼,同时撇了嘴。
是各种肉食不香?还是站着做人不好?亦或是无数的电视剧不好看?
要穿越真是气运的话,他们宁愿不要!
一行人回到张家的宅子,就到了吃饭的时候。
王贞照样端着饭跟冷七蹲在厨房里吃,她是要成为在任何时候都能有自保能力的女人,绝不能因为手脚酸痛就有退缩的念头。
当然主要是跟人打好了关系后,好让人鉴别空间里的武术典籍。
后院的堂屋饭桌上,赵先生跟张家人先后放了碗筷,张茜草领着两个妹妹收拾桌子。
张立初先掏了百两赏银出来递给张奶奶,见人这段时间一直冷着的脸有回暖的趋势,忙趁机讨好道:“以前是我错了,这次的赏银全给您!
你看看我荷包里,一个铜板都没留,你就别生我气了。”
张奶奶鼻孔朝天的“哼”了声,还有些傲娇。
张立初再接再厉:“孙儿敢花钱,那是孙儿知道自己很快就能把钱赚回来。
您孙子能耐着呢,以后不但要给您挣个诰命回来,还得给您找丫头服侍,一个捶肩,一个揉腿,一个专门给你说书解闷!”
张奶奶再大的气也被眼前的银子,和孙子的甜言蜜语给哄没了,听到这里绷不住笑骂道:“还说书解闷,净拿银子不当钱花!
这些钱奶给你存着,以后多纳两房妾室,多生几个哥儿出来,免得我们张家就你一个独苗,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张立初闻言,不着痕迹的打量在场几人的脸色。
母亲跟妹妹倒还好,前两年老太太还闹着让父亲纳妾,把孙女当成别人家的人,这样的话就没少说。
赵先生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张立初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是心疼王贞了,奶奶这样说简直就没把人放眼里。
顿时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拉着张奶奶继续道:“今天立功,将军不但赏了我银子,还说要给我弄个虚职,不用等到长大考功名我就是官身了!”
这消息让张家几个女人都欣喜若狂,张橘子一不小心把手里刚端上来的茶具摔了,都没让张奶奶分她一个眼神,只顾着一叠声的问张立初:“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张立初点头,等她们兴奋的商量完了买香蜡纸烛,鞭炮告祭祖先后,才道:“奶,娘,你看我九岁就是官身了,以后前程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过几年不说娶个王公贵族的女儿做妻子,一般的大家闺秀还是能肖想一下的。
要不,我跟王贞的婚事就此作罢,娘认了她当女儿,等过几年添副嫁妆,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也不算辜负当初王老爷子的托付。
你们看行不?”
一时,堂屋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张立初的早慧,不是对他一个九岁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感到震惊,而是对他生出如此的心思觉得不可思议。
赵先生强忍着气坐在边上,眯眼等着后续。
张母率先瞪眼出声反对:“这是你父亲做的主,你是想不孝吗?”
自古婚姻都讲门当户对,张奶奶觉得孙子说得对,可听到儿媳的话,想起没了音讯的儿子,赞成两个字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财产,以后岂不是要飞了?